“这个东西，并非只有我想了出来，或许，还有的人不仅想了出来，而且，已经造出来了。不定，人以前已经乘坐过了！”凤弈凝眉道。

“我以前乘坐过这样的船只？”涵霜神色一凌，“你是我那次被人从黑山崖救走，便是乘坐的这种船？”

“我也是猜测的，否则，当时，主上派了那么多的人手，封锁了驿路和水道，为何都不曾寻到你们的踪迹！？”凤弈淡淡道。

涵霜凝眉，难道无涯也有这种船？当年，她是一直昏迷的，隐隐约约中，是曾经听到水声，竟然是在潜船之中吗？

凤弈缓步走到涵霜前方落座，只见他伸手，也不反扳动了哪里的机关，就听的一阵吱吱扭扭的声响。一侧的舱壁原来是两块铜片对接成的，只听得声响过后，铜片挪开，显出一道二尺来深的夹层来。夹层里面，摆着一个木质的柜子，一层层，放着许多常用物事。

凤弈从里面拿出一坛洒来开封泥，将醇红的酒液倒在了涵霜面前的洒壶郑涵霜细看，只见那柜子里储存的物事着实不少，那些食物足够几个人半月食用。

凤弈瞧着涵霜惊讶的样子，勾唇浅笑道：“那三艘艨艟战船，是用来进攻的，而这艘潜船，最适合的是，用来逃跑。”

涵霜嫣然一笑，用来逃跑，倒真是贴牵

可以潜入海中，敌人发现不了行踪，而舱内又有足够的食物。

凤弈扳动机关，只听得机簧徐徐转动，他们头顶忽然显出一个空，阳光泄了进来。等舱内充满了足够清新的气息，然后凤眼又动了一下，窗消失，整个船又密闭起来，然后，便静静地向海底下沉去。

“想不想看海底下是什么样子的？”凤弈挑眉问道。

涵霜饮了一杯醇酒，微笑着点零头，问道：“海底下很好看么？”她记得听娘亲起过，海底下是和陆地上豁然不同的世界，“可是，要如何看呢？”

凤弈笑了笑，伸手扳动机簧，只听见一阵吱呀呀的声响过后，无数个窗子排成一线，在船壁上显露了出来。细看，窗子上都镶嵌着一片圆圆的透明物质，与“千里眼”上面的透明物质是一样的。

“这是皇甫令从海外带回来的，透过它，你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凤弈微笑着道。他自己也不操纵潜船，任它缓缓向海下沉去。而他从一侧夹层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个锦绣的枕头，放在毯子上，悠然躺了下去。

涵霜凑近那圆圆的窗子，果然看到了外面的海。

他们此时潜的还不算深，面前的海面一片澄清，一条七彩的鱼儿在涵霜面慢悠悠地游着，身后，尾随着一群和它一模一样的鱼儿，从涵霜面前浩浩荡荡游了过去，颇为壮观。

涵霜从未见过如此色彩鲜艳的鱼儿，比之江河湖水中的鱼儿要好看多了。且形状奇特，令涵霜颇为惊艳。

海里面的海草也很奇特，长长的软软的，颜色艳丽如彩虹。最美的便是珊瑚礁，如同枝干扶疏的林子。

“怎样，海中的生物是不是很漂亮？”凤弈枕着手臂，勾唇笑颜。

涵霜轻轻颔首，嫣然微笑，记忆里，似乎很久不曾这般开心了。一只鱼儿见到潜船似乎是颇为奇怪，凑近圆圆的镜面，那样子似乎是要向里窥探。涵霜伸出手指，轻轻在镜面上敲击，那鱼儿骇了一跳，摆着尾巴，吓得摇曳着游走了。涵霜忍不住笑了出来，曼妙清丽的声音在舱内悠悠回荡，明丽的笑容灿若朝霞。

凤弈单手支着头，一双清澄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涵霜。而涵霜，倚在船壁上看外面的风景，浑然不知，自己此时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涵霜，你还爱着主上吗？”凤弈淡雅的声音在舱内缓缓响起。

涵霜闻言，回首看去，珠光朦胧，凤弈眸中的深情是那样的明显。她被凤弈灼亮的眸光一盯，顿觉心头一滞。她从来未曾想到，凤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而且，他此刻问的是她的感情问题，叫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我们两个今生是注定走不到一起了！”涵霜轻轻叹息道。

凤眼闻言，睫毛轻颤，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波光，似是为龙卿燝遗憾。

两人在海中逗留了有两个多时辰，凤弈摆弄了一下机关，潜船便开始慢慢向海面上升去。去的时候是午后，回到海面时，已经是繁星满了。

潜船升回到海面上，只露出顶端，凤弈便打开头顶上窗，让新鲜的空气透过窗透了进来。两人泊好了潜船，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迎面的寒风很凛冽，吹得人便遍体生寒，刚刚从温暖的船舱里出来，顿感不适应。

今夜的月儿不算明亮，高悬在空，散发着清冷的幽光。涵霜忽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把拉住凤弈躲在了礁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