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顶玉冠,也在夕阳中灿灿生辉。
缎儿缩在角落中,怯怯地看着那个玉冠少年,好像看到了鬼怪一般。见姐弟二人说笑着进了院门,她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去,吓得明清晓忙摁住了她:“你慌什么?”
话音未落,那少年先开了口:“阿晓,我终于追上你了。”
明清晓顿时苦笑了起来,喃喃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这个是谁?”明别枝偏过头问缎儿,她觉得有点面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地方见过他。
“是......”缎儿难堪地张了张嘴,“是任尚书的小公子,任贵妃的亲弟弟。”
明别枝想起来了,她刚进明家的时候,在烟波湖畔遇见了一拨人,其中就有任西楼。她拢共也就见过他一面,只记得他的肆意和张扬。
“也是任风回的弟弟。”想到任风回,她便不愿对他加以理睬,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楼,进了房间。
碧砌趴在二楼的窗口,一手掰着窗框,一手捏着个鸡腿,一半身子都伏在外面。明别枝见状大怒,一把将她扯回来道:“不要命了吗?什么热闹比吃鸡腿还要紧?”
“姑娘慌什么,掉不下去。”碧砌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笑道,“姑娘不知道,这热闹寻常可看不着。”
青禾也跟着进了屋子,见她那惫懒样子也恨得掐了一把她身上的肥肉,骂道:“奶奶就该让她掉下去,这么一身肥膘,料也摔不坏。”
“你们不想知道为什么任小公子追着二爷吗?”碧砌咬了一嘴的鸡肉,边嚼边道。
明别枝在窗边望了一眼,明清晓与任西楼仍在院子里,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却进去了。楼下的两个人年龄相仿,都是一般的俊秀,但此时的姿势十分诡异,看得她心突突地跳。
明清晓笔直地站着,任西楼如猴子一般眉花眼笑地攀在他身上,好像扭股糖似的站不直。明清晓艰难地挪动一步,任西楼就跟着他动一动,明别枝看了会儿,隐约觉得不对劲。
碧砌见没人理她,三下五除二啃完鸡腿,打了个饱嗝道:“我也是在明家后罩房听婆子们议论,说这任小公子啊,是个断袖,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咱们二爷,非要纠缠着他,差点被任尚书打断腿。”
“不许胡吣!”明别枝紧皱着眉,猛地把窗关上。她心里明白,这多半是真的,联想到出发那日南竹脸上的奇怪神色,怕是连阿晓头上的伤都与任西楼有关。
“这一家子姐弟,可真是我们的克星啊!”
明别枝背靠着窗扇,心绪烦躁。
“笃!笃!笃!”门虚掩着,门外的人敲得十分犹豫,短短的三声中充满了迟疑。
青禾过去应门,明别枝听到她吃惊的声音:“缎儿姐姐,你怎么哭成这样?”
“大姑奶奶,想个办法打发走他吧!”
缎儿进来就跪下了,青禾拼命把她拉扯起来,在床边坐下。
听她抽抽噎噎地诉说完毕,明别枝的脸如同黄昏时候的天色,一半是青的,一半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