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一个叫圆省的小尼过来帮我提了包裹,引我去了住处。
那小尼只有十二三岁,尚是一团孩气,揣着手一本正经地道:“施主以后住在庵里,必要跟我们一起做功课的。”
我正疑惑是什么“功课”,那小孩歪了歪头,好奇道:“施主喜欢做什么?打柴还是化缘?”
原来是这么个“功课”啊。
我想了想,道:“打柴。”
圆省开心地欢呼了一声。
于是我开始每天跟着她打柴。
明心堂靠近后山,是庵中弟子们反省的场所,平日里来的人并不多,我的房间比它还要靠后,绕过几簇茂密的灌木丛,穿过一道栅栏,便可到得后山的悯池,再往北走,便是山路。此处的植被覆盖率比大总持寺的还要高,相应的,打起柴来也要方便一些。
我安定下来之后还去了趟大总持寺,想要告诉辩机我如今的落脚之处,可惜他随师父外出讲经去了,我便只好委托了一个小沙弥,也不知那孩子靠不靠谱。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我曾担心过的危险早已远离。
这日打柴时我走得远了点,将树枝捆好后,我正想着借树干的力量将它背起,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过,将那柴堆轻松提起,转身看去,竟是多日不见的宝印。
他今日未穿他那蜀王府的制服,一副寒门学子的模样。素日有些圆润的娃娃脸如今倒瘦削了一些,平添了些许男子汉的气概。
我奇道:“你不生气了?”
自从上次在洛阳不告而别,每次见面宝印的态度都别别扭扭的。
他挠挠头,似乎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紧抿着嘴看着地面。
我笑出声来:“得了,不为难你了。说吧,来此何事?”
宝印这才抬起头来:“近日罗寿庵会有贵客造访,姐姐言行异于常人,为安全计,切莫于人前走动。”
我点点头:“我记下了。还有别的事么?”
宝印正色道:“姐姐有吃的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出来的太急,未曾吃饱……”
我大囧,憋着笑抖抖索索从包裹里拿出几块饼递给他。又解下悬在树枝上的水筒。
宝印犹豫了下,接了过去。
我忽然想起来宝印在蜀王邸虽是做侍卫的,却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如今吃寺里的食物,自然有些勉强。于是善解人意道:“庵里的饭食自然比不得府里的,你若吃不下,我再去给你寻些果子来。”
宝印连连摆手道:“吃得吃得。”说着咬了一大口饼。
我安下心来,径自拿树枝在地下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宝印吃完饼,我送他下了山,才赶回庵里。因错过了饭点,不免饿了一顿,好在这些时我已养成屯东西的好习惯,很快便在静心堂的菩萨像后面摸出半块残饼,虽硬了些,就着水倒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回到禅房,圆省正坐在桌边发呆,见我回来欢呼一声,叫道:“安施主!”
我放下水壶,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回头看她:“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说来听听。”
她羞涩一笑,我心头“咯噔”一声,这孩子可别是那啥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