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着这句话!”范蠡往前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我有一计,非你莫属!必要时,可抵精兵十万!”
慕阳瞧他神密莫测的模样,坦白道:“实话告诉你,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范蠡不以为然,“所谓计谋,谋在出其不意!你别小瞧!”
“好吧,愿闻其详!”慕阳道。
范蠡就将自己谋划的计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慕阳虽将信将疑,但是没反驳。
“所有事,都给你计划好了,只须点头即可。”范蠡游说道。
“好!我去!”慕阳很爽快。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痛快。”范蠡有些意外。
“槜李之战,若非先生行计,在下的妻、女,恐怕也不能如现在这般安逸。”慕阳由衷地钦佩。
“你走后,家里的亲人,肯定会照顾的妥妥贴贴。”范蠡承诺道。
“多谢!”慕阳短短二字,却透着义无反顾。在这青山绿水边,两个男人讨论着、商量着,就为了一方平安……
十日后,慕阳装扮成行走四方的医士,启程前往姑苏。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须发银白的太医。同时,范蠡向勾践请要了四名侍卫,作为他们的随从,勾践答允了。
城楼上,越王勾践与范蠡目送他们离开王宫。越王半信半疑道:“范蠡,这步棋,有用吗?”
范蠡平静道:“棋到需时,方知有无用!再不济,多一个消息渠道也好。”
勾践赞同地点点头。
转眼间,已到九月入秋。天气多变,常常早上晴空舒朗,到傍晚骤然降温,倍感寒意。南萱惦记吴王,命金铃取了披风,亲自给夫差送去。在昭德宫外的廊道上,与婧云不期而遇。她手中,亦捧着一件男人的披风!婧云见到南萱,满怀敌意,她上前对南萱道:“王后娘娘,婧云正要给大王送衣,您不必去了!”说完略微曲了曲膝,径直朝昭德宫而去。
金铃气得大骂:“太过分了,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敢对娘娘如此无礼!”
南萱悄声制止了她:“别说了!”
“奴婢替娘娘不平!”金铃心疼地说。
“晓得你维护在本宫。”南萱松缓神色道:“她方才的模样,你都看到了。她不是寻常宫女,不单平日被其他宫女服伺着,就连琼太夫人与她见面,亦礼遇她三分。敢这样与本宫说话,显然,她很清楚自己在大王心中的地位。”
“娘娘好不容易找到一次见大王的机会,就这样放弃吗?”金铃惋惜道。
南萱沉沉地说:“方才丢人丢得不够,还要到大王面前自取其辱吗?回宫!”
“是!”金铃只好陪着王后,原路折返。一路上,南萱竭力平息怒意,以免被王宫的奴仆瞧了去,满宫的传话。
昭德宫西殿,夫差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守在殿门口的先稹,看到婧云,乐呵呵地说:“云儿来啦?”
“大王晨起穿得少,怕他着了凉!”婧云甜甜说道。
“云儿做事越来越周到。”先稹夸道。
“这都是您的功劳。跟在您身边,耳濡目染,自然学了些。”婧云乖巧地道。说着话儿,婧云来到殿内,将披风搁在一旁案上。见夫差批得专注,走到他身旁,悄悄道:“奴婢去同稹总管聊会儿天,您趁机歇歇!”
夫差抬头看了眼她,一脸精怪。夫差平静地说:“寡人不累!”
“都坐三个时辰了,还不累!”说着,婧云跑到门口,把先稹拉到一边,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聊得十分起劲。
夫差悄然失笑,头一回觉得这个婢女有趣。也是他在先王离世后,头一回漾起笑容。剩余的十几本奏折,夫差一一作了批示,朱笔在不周之处醒目地标记,今天的批阅才算完成。他动动发僵地脖颈,竟有些“咯咯”声响,想是久坐不动之故!夫差起身往外走,快到殿门口时,先稹瞧见了,遂飞速赶来,将马鞭高高举起,语气严厉地问道:“夫差,你今天报仇了吗?”
夫差一心扑在阅览奏折上,方才又被婧云逗乐,早已忘记还要每日询问一事。先稹这突然一问,委实被惊着。霎时,夫差笑意尽消,面容被浓浓愧意笼罩,心情随之跌入冰窟,他颤着音答道:“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