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暗谋(1 / 2)原配洗白日常首页

落轿时谢元桢终是松了手。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安然不敢多想,捡了空隙,忙推开他,灰溜溜地下了轿。

她走得快,把来接应的阿竹抛在身后。

天色渐晚,卢氏从花园折返,恰巧与她碰上了。见她行色匆匆,不明缘由:“这般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事了?”

阿竹从拐角处赶上来,见此状况,忙退到一边。安然眼神躲闪,尽可能端起仪态:“宴上夫君酒饮多了,儿媳赶着去煮碗醒酒汤。”

卢氏不赞同,惋惜道:“若叫安贵妃知晓,不得当我谢家亏待了你。有这份心固然好,也没必要做全然妥帖的人。但凡你答应的都能做到,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说着瞧她衣领微敞,皎白的脖颈,红红的一点,似是雪中燃梅,十分显眼,便略微明白了几分。

安然勉强笑了笑,等不及反应,头顶传来谢元桢清冽的声音:“母亲。”

他站在她身后,距离不足一寸。卢氏看在眼里,十分惊奇:她这个儿子,是很难主动亲近人的。果然,近水楼台,安氏有心,多少有些成效。卢氏欣慰,看破不点破:“你素来克制,今日兴致倒好,竟喝成这样。”

谢元桢瞥一眼低头静默的安然,想起她落荒而逃,眸沉似潭:“母亲言重,方才歇息片刻,酒醒了大半。”

卢氏有自己的盘算:“身子要紧,早些安置,叫安然随你回去。”

这话直白,安然闻言有些难堪。她闭口不言,一面平和心绪一面等谢元桢拒绝。正如她所期望的,谢元桢未表态,单是同卢氏别过,领着下人走了。

原先安然还怕他耿耿于怀,可瞧他刚才的态度……兴许他自己也不知是梦是醒罢。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较真,免得心里疙瘩。她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卢氏却打断她:“还杵在这儿做甚?怎的不追上去?”

安然佯作一脸茫然,闪烁其词:“夫君没有吩咐,儿媳擅作主张若是惹他生气该如何?还是罢了吧。”

卢氏贴心,上前拍了拍她的手:“你在他左右,他适意得很。旁的莫操心,他若问起来,你且说是我的主意。”

这话含义颇深,她百口莫辩,眉头微蹙:“母亲怕是误会了……”

卢氏似与她杠上了,颇有“逼良为娼”的意味,竭力怂恿着:“有什么误会的?他若是不愿,自然会驱你走。”

不知她哪儿来的兴致,安然无奈,不过估摸着自己被驱走得多,于是福了福身,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谢元桢走得急,她不曾想会追上,直至瞧见不远处他绯色衣冠,惊诧之余脚步逐渐迟疑。

安然再怎么没心没肺,脸皮还是要的。从前这么追程颐的时候,也未曾看不起自己。倒贴这种事果然要心甘情愿才行。

阿竹蓦地替她欢喜起来:“大人可是在等夫人?分明一会儿子就到了,走了这么些时候。”

安然顿觉无力:“阿竹,你今日话有些多。”说着过了廊庑,她悄然放慢脚步。阿竹生怕跟丢了,想出声提醒,未开口,嘴叫人捂上了。“少说些,赶紧回吧。”安然道。

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退了,谢元桢缓行好一会儿,不见人追上,陡然顿住了脚步。天色渐暗,秋风萧瑟,他反剪着手立在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小厮瞥见他变了脸,忙插秧道:“夫人怕是没跟上,回去了……”

他步调慢了许多,自是有心等她。而她呢,竟然处心积虑的避开他?!

她一贯迟钝,小聪明却不少。除此之外,还格外的没有眼力,不是说向着他么,说过的话全都给忘了。

他这样一个靠山,她不仔细栓着,尽想些旁门左道。很好,很好……这么有气性,他倒想看看,她能装傻到几时。

片刻,他突然想起什么,当即招来几个暗卫,沉声道:“派人护夫人周全。”

安然疾步回了院子,卸下翟冠,吩咐阿竹备水沐浴。阿竹见她反常,不敢多嘴,只顾照吩咐安排好热汤,随后走到镜前替她梳头。

阿竹眼尖,只一眼便察觉她脖颈上的痕迹,不禁思量道:“夫人可是被什么咬了?”她疑惑着,再细看又不像。直至见主子一脸魂不守舍,这才暗自计较起来。

安然定了定神,从镜子里看去,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不假思索地搪塞:“在御花园被虫子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