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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话而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卢氏心中沉重,由谢婉陪着散心。闲谈间已近晌午,卢氏携女回了院子,吩咐下人备膳。

安然宿醉,晚起了些。晨间来给卢氏请安,不料跑了个空。阿竹劝她回去,她再三思量,还是留了下来。

卢氏刚进院子便瞥见了安然,她端坐地坐在圈椅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然故作寻思状,实则昏昏欲睡,眼看卢氏和谢婉逛完花园回来,提了精神,忙起身问安。

卢氏往屋里走,暗自想着:这个安家女,自打嫁进来便是一副清高姿态,又善虚情假意的客套,着实叫人欢喜不起来。近来府上传言,安氏外出受了伤,性情大变,前尘往事忘了大半,不知是真是假。

来不及琢磨,她仍照旧抬起身段,不冷不热道:“安姑娘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安然早有准备,孰知气氛僵化之快,她有些招架不住。这是要唇枪舌战了么?小堂妹擅长,她则不然。这婆母……比想象中的难对付。

其实她本不想来的,若不是为了她这条薄命……哎,酒也喝了,怨气自然没那么重了。谁让对方是“凶手”的母亲呢。

正所谓百善孝为先,谢元桢再怎么想杀她,总要听听母亲的建议不是?与卢氏处好关系,总归有些用处。

安然眨眨眼睛,乖顺道:“指教不敢当,老夫人既然来了府上,安然理当来问安。”

“问安?”卢夫人失笑,缓步走到安然跟前,“姑娘莫说笑了,我福薄,受不起。”

“您是我的婆母,自然受得起。”

“婆母?”卢氏讥讽:“我身份低微,恐怕当不得。安姑娘有贵妃撑腰,贵妃正当盛宠,姑娘的身份与常人不同。”

安然无言以对,硬着头皮应付:“暂且不论身份,三纲五常还是要遵守的。更何况,贵妃是贵妃,安然是安然,不可混为一谈。”她说着偷偷觑一眼卢氏,见她正在打量自己,咽了咽口水:“不瞒您说,儿媳前些日子摔坏了头,好些事情记不得了。以往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母亲海涵。不知……儿媳这声‘母亲’……可否叫得?”

卢夫人在谢婉的搀扶下落座,听到这番话,半晌没出声。

她似在盘算着什么,垂目思量了会儿方开口:“你开口唤我母亲,我没有不应的道理。不过……”

“母亲但说无妨。”

卢氏沉了沉气,接着说:“你来府上两年,一来蛮横无理,二又不敬公婆,三不侍奉夫君,你叫我如何接受?”

她说得坦白,不遮掩半分。言尽又觉得太严厉,正想转言缓和一二,谁知安然等不及了。

“母亲说得是……”安然态度诚恳,旋即装出一副可怜模样:“以往都是儿媳不对,还请母亲不要和儿媳计较。”

“这……”

卢氏不喜欢这个儿媳,全因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眼下她伤了头,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谦卑有礼,不骄不躁,几乎挑不出毛病。

退一步讲,她毕竟是圣上赐婚,又有安贵妃护着,没必要与之剑拔弩张。婚事搞砸了,对谁都无益。

事已至此,卢氏也不想多生是非,于是一声叹息:“罢了罢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守礼、恭孝,我可以既往不咎。”

这卢氏……倒是意外的好说话。

安然愣了片刻,忙颔首称是。“母亲宽宏大量,儿媳感动。”

“先别忙着谢。”卢氏打断她,再次提点道:“除此之外,我还希望你能待元桢好些,他毕竟是你的夫君。”

卢氏话里有话,安然没听出来,谢婉清楚得很——上回卢氏发怒,正因为此事。

安然只当卢氏讲的场面话,满口答应:“母亲的话儿媳记住了,日后定会待夫君更好些。今日儿就不叨扰了,明日儿媳再来请安。”

她见好就收,匆匆退下了。

卢氏因谢元极之事所忧,本是郁气难抒,这会儿见了安然竟舒坦了些。便寻思着,果真如传闻所言,这丫头摔坏了头,性子较以往好上不少。

谢婉见状,心中微酸:“母亲前些日子还被嫂嫂气得一病不起,婉儿气量小,到现在还心疼母亲呢。”

“婉儿孝顺,母亲甚是宽慰。”卢氏拉着谢婉坐下,意味深长道:“她既有心改之,我再耿耿于怀,岂不是得理不饶人?如今,安贵妃独占圣宠,就算是你哥哥,也不得不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