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琴吗?”
她起身,把他拽起,笑着问道。
他摇头:“我不会弹给别人听的。”
她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
“宛香姐,你,你别哭了……”
他被她靠着,浑身绷紧,双手下垂,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会说“别哭了”。
“你送我这么好的曲子,我也得送你些什么才好。”
可惜,我现在不剩什么了。
“不用,宛香姐。”
“把我送给你吧,繁生。”
“宛香……”
一切,被铺天盖地的情丝淹没。时间,空间,身份,尽数遗忘。
世界只剩两情相悦的温柔。
待繁生醒来时,宛香已经穿好衣衫。
“你昨天可把小佩他们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做完点心,自有人带他们到歇息的院子去。”
宛香点头:“那就好。”
“怎么想起问这个?”
“喏。”
宛香指指被弄得满地都是的各色点心。
繁生嘴角微微扬起。
“繁生,以后多笑笑。”
“啊?”
宛香看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呆住的表情的他被逗笑:“啊什么啊。”
“还真没想到,你竟是……”
“宛香姐。”
繁生慌忙打断宛香,截下最后两个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宛香如豆蔻少女般俏皮地眨眨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宛香姐,等我。”
他迅速起身,背对她穿好衣衫。
“看都看了,害羞什么啊。”
此时,宛香仿佛一个女恶棍,只差朝繁生吹口哨。
窗外天光渐亮,情丝亦如同夜间出没的鬼一般,惧怕着青天白日,仓皇逃离。
春宵如梦,梦醒,没什么能被改变。
“宛香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往生极乐竟这般容易。”
宛香对着窗间透出的日光把玩繁生交到她手中那两个不起眼的黑瓷瓶。
繁生眼中溢出悲伤:“宛香姐放心,绝无痛苦。”
“我信你。”
宛香将瓷瓶收入袖中:“繁生,开酒宴再见吧。我走了,不必送。”
“路上小心。”
繁生按着宛香的话,仅仅送到了阁楼下。
临行,翠芳悄悄对重玄说:“你们公子好福气。”
说罢她什么都懂般笑一下,用胳膊肘怼了怼重玄,转身小跑追宛香去了。
重玄目送这个傻子离开,回头略带讽刺地看繁生:“还是给她了?”
“重玄,这件事我自会交代。只希望你替我瞒些时日,看在,多年情分上。”
重玄翻个白眼:“哦?咱俩有什么情分啊,你倒是说说。”
“多谢了。”,繁生只静静地回他三个字。
“没劲。”,重玄鼓了鼓嘴,“我去送那个音魔走人。”
说罢,他向谢宣院子里走去。
繁生抬头。
今日又是晴空万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