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的手腕很细，却很有力量，突然间被林渊扣住，她意外地完全没有抵抗。大概是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已经把林渊当做了朋友，此时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才没有过激反应。

林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扣住了徐妍的腕子，这条河流可以说对他有救命之恩，装着他的木盆正是顺着水流将他送到师父的面前。可他对这条河对有着深深的忌惮。

师父说，当时的白空山上一片混乱，似乎是有流匪洗劫了这一座山，山上曾经有过的建筑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血迹染红了周边的土地，空中弥漫的甜腥气令人作呕。

林渊沉下眼眸，轻轻地松开徐妍的手腕，对她解释道：“砚弟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这座山上曾经有过一场恶战吗？那根本是一场屠杀，血水把整座山都染红了，连这条河里的水都染着红色。”

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徐妍还是头一次听他认真讲起这件事，她不由得心中一抖。江家大公子不会就是在这场屠杀中丧生了吧？她看着林渊的脸庞，原本俊秀的脸上染了一层阴霾，山间小路旁的树影斑驳地落在他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

“林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轻声地发问，怕惊扰了林渊的思绪。

那个人间修罗场毕竟是林盛告诉他的，他被捡回去的那一年才五岁，对师父说的场景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有那股甜腥得令人想要呕吐的味道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

“是我的恩师告诉我的。他亲眼目睹了这座山上的惨相，说起来砚弟莫要笑话，我总觉得那场景听起来就像是在我眼前发生的一样。”或许他正是那场灾难的目击者，才能对林盛的描述感同身受，在看到徐妍喝下这口水时，他的胃开始翻腾，鼻子中似乎又嗅到了那股浓重的铁锈味，在他脑子还没做出反应时，就抓住了徐妍的手腕。

“我相信林大哥说的话。林大哥也应该记得，我曾问你是否有幸拜访过白空山的一位得道高僧吧？”

“嗯，我的确没有见过。”他说的是实话，林渊甚至不知道这座山上有过寺庙，所谓的得道高僧又是在哪修行的呢。

“经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问你这件事是我想差了。”徐妍认真地看着林渊，向他解释。

“哦？砚弟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林渊被她一说，暂时先放下了对过往的不好回忆，询问徐妍是否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听江家伯伯说这件事的时候还很小，上次跟你提过的江庭，当今状元郎，还记得吧？”之前说到江青禾和她的关系时，徐妍说起过江庭。

“记得，谁人不晓状元郎眼下正得皇帝恩宠，他是你那位江世伯的儿子？”

徐妍一点头道：“不错，他在家中行二，所以江家人都叫他二公子。”

“所以江家还有一位大公子对吗？”江青禾是江家的长女，不知道和这位大公子比起来，谁更年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