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玩具?”花南宵有些戏谑。
江鳌板着脸否认:“不是。”
花南宵突然神色一正,侧头看向某个方向。
“都要魂飞魄散了,还不逃跑,这是想挑衅?”花南宵自从在原世界闯出名头后,难得被挑衅,激动的手都有些发痒。
她掠过江鳌,一阵风似的跑向二楼的一处露天阳台。
见到她以为的挑衅者后,花南宵有些失笑地弯腰招招手:“来,过来。”
这个被杨大师吓得鬼气暴动反伤杨大师,差点魂飞魄散的倒霉鬼,原来是个小鬼。
花南宵看看自己捡到的小皮球——太害怕,弄丢了小皮球,所以回来找?
果然还是小孩子,会对玩具有奇怪的执念。
在江鳌的眼中,花南宵只是对着眼前的空气说话。
花南宵拿着小皮球的手不停地晃动,动作像是在逗小狗。
“想拿回去?”花南宵半躬着腰,不停地引诱。
忽然,花南宵出手如电,做出一个抓住什么东西的手势。
花南宵打量着被她提在手上的小鬼——四五岁大小,可爱的卡通T恤皱巴成一团,上面到处是血迹和泥土,最触目惊心的是脖子上那道刀伤,几乎贯穿了他整个纤细的颈部。
小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花南宵刚才一直轻松的表情阴沉下来——这个孩子明显不是普通的生病或者发生意外造成的死亡,难怪鬼气的味道充满血腥味。
还有那股泥土味,结合小鬼身上的泥土,花南宵大概猜到这个小鬼为什么会徘徊在阳间,不去投胎。
花南宵将小皮球还给小鬼,小鬼立刻紧紧搂到怀中,好像生怕有谁会抢走。
花南宵叹了一口气,拎着他往屋里走。
江鳌跟在她后面,神色不明地看着花南宵的背影。
花南宵找了找,随手拿起一个装饰品花瓶,把抱着小皮球的小鬼塞了进去,这个小鬼再不休养就要魂飞魄散了。
江鳌默不作声地看着花南宵往瓶子里塞东西的动作。
花南宵塞好小鬼,抬头对江鳌灿然一笑:“我知道这是古董,不过这小鬼再不吸收点阴气养一养,等不到天亮就会散了。
这花瓶年头久,既有阴气又有灵气,很合适。
放心,如果弄坏了,我赔钱。”
现在身无分文,连个讨饭碗都没有的花南宵,说出这句赔钱的话丝毫不心虚。
花南宵带着瓶子回到一楼。
杨大师还坐在地上打坐。
花南宵经过杨大师身边,手里的花瓶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花南宵感受到了小鬼的恐惧,摸摸瓶身,安抚道:“不用怕,没事了,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
花瓶中的动静小下来。
杨大师睁开眼,看向花南宵和她拿着的瓶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大师艰涩的开口。
杨大师一直对自己很自信,认为整个C市,除了他师兄以为,没有人可以超过他,没想到花南宵一手空手成符的本事,让他对自己过往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这种奇才。
“穷人,”花南宵回答的痛心疾首。
她现在一穷二白,想想她的车、房和小钱钱,有种想哭的冲动。
花南宵现存的财产有——石棺一副(还在山上),破烂衣服一套(太破了,已扔进垃圾桶),以及她现在使用的身体一个(目前来说除了没头发之外没有缺点)。
哦,对了,还有一个隐形财产——自称她十三代徒孙的江丰文。
有江丰文在,她目前还不至于沿街乞讨,或者把山上的石棺扛下山卖钱。
杨大师被花南宵的回答噎了一下,觉得花南宵大概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问花南宵为什么要把恶鬼放进花瓶中。
花南宵忍不住吐槽:“恶鬼?不过是个迷路的冤死鬼,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差点把人家吓得魂飞魄散,还好意思问。
要不是你贸贸然将他当成恶鬼收拾,他不会吓得鬼气暴动,伤了你不说,自己也要消散,还弄得满屋子都是鬼气。
他散出来的鬼气都是恐惧和暴戾,如果吸收回去更麻烦。
这个花瓶是个古董,比较难得的是既有阴气又有灵气,很适合这小鬼头休养。”
保持安静的管家:能不难得吗,值七千多万呢,是一屋子摆出来的古董花瓶中最贵的那个。
要不是江丰文一直嚷嚷,说江鳌这么冷淡、生人不近是因为家里的色调太冷清,没有人气,最好多摆点又贵又好看的装饰品,管家才不会把那些漂亮的古董们摆得满屋子都是,太没格调。
杨大师被花南宵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他强装镇定的抚着下巴上的羊胡子,辩解道:“可是,江总身上的鬼气太重了,已经影响到江总的身体健康。”
花南宵把手中的瓶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一只手还按着花瓶口,安抚因为杨大师说话又躁动起来的小鬼头。
“这个小鬼头迷路了。
我说过,他是冤死鬼,大概是尸体还被埋在某个地方没被亲人找到,不能够真正的入土为安,才会四处游荡。
至于江总身上的鬼气,”花南宵看向安静的跟着她下楼,此时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江鳌,“江总,你最近去过什么偏僻的地方吗?”
被询问的江鳌收回一直暗暗盯着花南宵的视线,右手食指和拇指不自在地搓了搓,回答道:“去过……”
还没等江鳌回答完,在场的众人突然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清脆瓷器碎裂声。
花南宵一僵,头皮发麻地看向手下的古董花瓶——原本色彩鲜活的花瓶变得灰白黯淡,细腻光滑的瓶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釉面的美感被破坏殆尽。
花南宵感觉自己要和花瓶一起裂开了,这小鬼头搞什么,屁点大的小鬼,吸那么多阴气和灵气,也不怕撑死。
她脖子一卡一卡地转向被打断回答的江鳌。
江鳌平静地回视着她。
花南宵却觉得,江鳌的眼神分明是在说——女人,你逃不掉了。
花南宵:淦,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