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江丰文和管家见到江鳌伸手抓住花南宵的脚踝,都提起一颗心。
江丰文是担心他祖师奶奶会不会觉得被冒犯,暴打他儿子。
管家是担心一向不喜肢体接触的江鳌会不会把花南宵掀下楼梯摔伤。
江鳌松开花南宵的脚腕,手撑墙壁站起身,迷茫柔软的眼神和他线条感十足的冷脸形成鲜明对比。
“不要……过去。”
江鳌靠近花南宵,一只手臂挡在花南宵前面,一只手去扶自己的额头,嘴里喃喃着。
他非常疲惫混乱,好像几百年没睡过好觉一般头痛欲裂,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只知道,不能让人过去。
花南宵忍住耳朵的酥麻:“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那边,有……有东西。”江鳌低声说出这句话,然后整个人蓦地倒向花南宵。
花南宵双臂一张,稳稳接住江鳌。
江鳌身材高大,这样一接,看上去反而像是花南宵被江鳌抱在了怀中。
江鳌勉强撑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的花南宵后,昏睡过去,脑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哪儿来的汤圆成了精。
别说,花南宵长得白嫩好看,骨相也好,小光头圆溜溜,看上去确实可爱动人,乍一看过去真的有点像汤圆成了精——洁白圆润,让人想咬一口。
还好花南宵不知道江鳌内心的想法,否则不要说扶住他,估计会把他直接从二楼丢下去,头发没长出来之前,光头就是花南宵的雷点,不能踩。
花南宵腾出一只手,手心蕴藏灵力,拍在江鳌胸口。
原本的鬼气浓郁到影响花南宵观赏美男,像一个“茧”,紧紧包裹着江鳌,花南宵都替他感到透不过气。
被拍了一掌后,这个“茧”从和花南宵手掌接触的地方裂开几条缝,然后,猛地消散开来。
这一掌,拍散了江鳌身上积攒的鬼气。
江鳌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身前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间有些懵。
看清之后立刻飞快站直身体,耳根处微微爬上一点红色。
“你是谁?”江鳌瘫着一张脸,眼神和声音都不复刚才的绵软,冷静地问道。
花南宵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江鳌的手指一紧。
花南宵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刚才神志不清,不记得,提醒道:“你们家管家说家里闹鬼。”
江鳌听到花南宵的话,手指不着痕迹地松开:“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花南宵:“那你刚才为什么坐在地上,还神志不清?”
江鳌:“我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然后就变得意识模糊。”
“是那边?”花南宵指指二楼的一个房间。
“对。”江鳌点头。
花南宵率先走过去。
江鳌伸手就要拉她,又烫了手一般缩回去:“别过去,危险。”
花南宵没注意到江鳌伸手又缩手的动作,听到他这么说,眉头一挑,回过头:“你不是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吗?”现在又和她说危险。
江鳌拧着眉:“我确实不信有鬼,但这和有危险不冲突,那股血腥味也有可能是某种有毒物质的味道,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我刚才意识模糊,做出不得体的事情就是收到这种物质的影响。”
花南宵嘴角翘起,江鳌难道是在为刚才他抓了自己脚踝的事情强行解释?这个没有黑化的大反派还挺可爱。
花南宵:“你觉得有人在你家里投放了挥发性的有毒物质,让你产生幻觉,那你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清醒?”
江鳌一愣。
花南宵随手在空气中捞过一缕鬼气,递到江鳌鼻子前,“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江鳌:“……”
花南宵手中的鬼气往前送了送:“仔细闻闻。”
一股恶心的血腥味扑到江鳌脸上,还隐约夹杂着土腥味。
“就是这个味道。”江鳌皱眉道。
花南宵扔开被她团成一团的鬼气,凭空画了一道净化符,符文在空中闪烁了几下。
江鳌眼睫微动。
花南宵反手将净化符拍出去。
一道清风拂过,这个二楼的鬼气被一扫而空。
一直萦绕在江鳌鼻尖的味道也消失了。
江丰文和管家站在台阶下方,仰头看着花南宵和江鳌。
管家:“先生,这是您给江总找的相亲对象?看起来很般配啊!”就是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怎么剃个光头?难道这是年轻人最近的新时尚?
“呸呸呸,胡说!”江丰文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就江鳌这整天生人勿近的死人样,他配得上吗他?!”
管家:“……”您埋汰的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在遇见夫人之前,您倒不是生人勿近,而是花心大萝卜。
管家很失望,幽怨地说:“白高兴一场,我以为您终于看不下去了呢。
江总整天埋首工作,长这么大不要说异性的手,同性的手都没拉过,您身为父亲,一点都不关心。”
江丰文死鱼眼:“你觉得我管得了那个臭小子吗?”
管家:呵呵。
花南宵耳朵微动,听到下方两人的话,一脸黑线,自己的儿子和雇主晕倒了都不过来关心一下,而是站在一边八卦吐槽吗?
江鳌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江丰文和管家一眼,两人立刻转头看天看地看墙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花南宵指着先前鬼气最重的那个房间问江鳌:“那是谁的房间?”
江鳌:“是我的卧室。”
两人走进布满冷色调的房间,花南宵弯腰捡起一个和房间格格不入的东西——一个色彩鲜艳,明显属于儿童玩具的小皮球。
江家没有小孩子,而在江家工作的人也不会将自家小孩子带到主人家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