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甫忙道:“不敢不敢”随后才颤颤巍巍站起身,“不知殿下有何事能用得到朽?”
常棣缓缓道:“本殿奉太后懿旨来此处调查一桩密案,发觉与此处相距三十里外的刘家庄土匪有牵连,不知林尚书可知晓这刘家庄土匪头子的线索?”
太后有多信任昌王小世子自不必多说,既然是密案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内情,林甫倒也不怀疑常棣的话有假。
林甫恭恭敬敬答道:“回世子殿下,老朽辞官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并未插手地方事宜,也绝不会和密案有所牵连,殿下明察。”
常棣轻笑:“林尚书是不知刘家庄土匪窝子的详情了?”
林甫道:“正是。”
常棣眉毛一挑:“那你的管事今日去那偏僻刘家庄做什么?”
林甫道:“我命他去采办些物品。”
常棣发出一丝冷笑:“我可没听说过谁家的管事亲自去采办的。”
“老朽家中不比王府,管事自然更劳累些。”
常棣声音高了几分:“我们已经查到了那土匪的行迹,你的人和土匪同一天出现在那偏僻村庄真是巧啊!”
林甫噗通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给常棣磕头:“殿下明察绝无此事!”
炎阳看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不停给常棣下跪磕头微觉不忍,可常棣和飞廉丝毫不为所动。
飞廉上前一步:“那刘家庄土匪今日去销脏,难道你的管事去此处接洽不是受你指示?”
虽然不知飞廉是谁,但敢在昌王世子有怒意时插嘴说话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林甫又朝飞廉磕了个头:“老朽不知,定是……老周这个奴才串通土匪谋财,把他给我绑起来!”
老周如惊弓之鸟,立刻被人摁住绑上了。
“林甫,你当本殿是幼稚可欺的三岁孩童?”常棣言语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林甫僵在地上,昌王现如今什么地位他一清二楚,他做过什么事李常棣定然也明明白白,若真急起来……
半晌才答道:“老朽福薄,年过半百才得了个儿子,好容易到了成年,却……如今卧病在汤水不进,听人说刘家庄附近山上有千年山参能救我儿性命,这才联络了山匪。”说罢头磕得砰砰响,甚是可怜。
常棣看了看飞廉,飞廉明白他的用意。常棣本就是个安乐的王世子,没办过什么大案,又不是天生杀伐果断的人。对付在官场翻滚了几十块的老狐狸,能撑到现在,全凭他祖宗遗传给他的那口子王霸之气。
飞廉道:“你是为了给你儿治病用参才联络的土匪?”
“正是。”
“没有害过命?”
“老朽岂敢。”
飞廉眼睛一撇:“告诉你千年山参能救你儿性命的可是鬼大夫川木通?”
林甫愣了一下,旋即道:“不是,老朽不……不知道什么鬼大夫。”
飞廉原本是个武将,不擅长文官这些弯弯绕绕尔虞我诈,也不喜欢。在最出乎意料的时候一剑封喉才是他的风格。
刚才林甫显然露出了马脚。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大胆蟊贼,休想伤害林尚书。”
定是他们一进林甫家就有人去报信了。
常棣道:“本殿秘密来到此处,除林尚书外无人得知,兹事体大,若走了消息,林尚书知道后果。”
林甫连连磕头:“是,是!”
还未说完冲进来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吾乃华州守将肖勇,蟊贼快来受死!”
林甫赶紧摁住他:“误会误会,这是我家的贵客!一场误会!”
那守将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是不是三个蟊贼挟持了尚书的家眷。但说无妨,定保他们平安!”
常棣皱眉,这人看着不大够数,不知得怎样闹腾,对林甫道:“事情已说完,您心中有数,告辞。”
飞廉经过那捕头时停下脚步:“你是华州守将?”
那守将瞪大铜铃眼:“正是!”
飞廉怒斥:“为将者应当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你如此谄媚一个告老官僚,将朝廷兵马做奴仆使役,可真对得起这身铠甲!”
肖勇目眦欲裂:“你是谁?敢管本将!”
飞廉冷笑:“你不配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要不是林甫死命拦着肖勇,他非得跑上去咬飞廉两口。
出了门后炎阳还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俩……在尘世……一贯这么嚣张?”
飞廉挑眉笑:“不嚣张的世子不是真世子,要不咋说他是大明宫一代混世小魔王呢。”
常棣不服:“你才嚣张,肖勇那么大块头,看你把人气得都快晕厥了。”
飞廉道:“还不是因为他太过分,把朝廷兵马当猴耍,不训斥一番怎么对得起我曾经飞将军的名号?”
常棣道:“那我不训斥林甫怎么对得起我大明宫混世小魔王的称号。”
飞廉哭笑不得:“这个诨名,你还自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