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犹如烈士(2 / 2)正宫不让位首页

“我们没有吓他!”那人强调道,“是他自己胆小怕事!被蜘蛛给……”

阮枫几乎是叹为观止,看鬼似的打量这少年。

对方否认了,可这话一出等于认同了卢畅是自己爬下来的,他们是亲眼见到!而这少年一路上都跟他们在一起,如何猜到这般细致!?

虞花烛更是对这少年满意得不像话,恨不得立刻把人带回南承天,道:“少废话,你俩见死不救是事实。”

文弱的老五闷不做声,老四开始哆嗦了。

老五叹了一声,心服口服,语气放软了几分,道:“我当时被困在里面出不去,其实是我身上有伤,不敢出去。听说长生剑宗二位也可能会来,我拉上四哥打算赌一把,就赌能够活命。”

牧远歌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声音冷了许多:“我最后问你一句,那时妖藤肆掠跟此刻的景象一样还是不一样?”

“不太一样。当时比现在凶狠多了,”那老五意图向胥礼求情,“其实您早就知道听出来了吧,我们这点人手目的若是承天府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胥礼的速度一直很快,此刻牧远歌一听“不太一样”,立刻加快了速度,道:“快出去,寨子出事了!”他剜了那老五一眼,看在这话没有撒谎的份上,暂且饶一命。

出事了又怎么样,不都是蝠族?阮枫不太理解,但照着牧远歌的说法,村民也确实会动用异植伤人,虽说那是在一个村民死后,那现在藤蔓狂舞,如果不是村民在搞鬼,那就是有村民死了……

“各位同道,”仇子薪道,“胥礼首座就在前方那片瘴气林里,我亲眼所见!”

几乎是前脚牧远歌他们入了瘴气林,还在尽头处的花海里磨蹭的时候,邪道高手们就已经赶到了这处灌溪寨,守在瘴气林外。

只因胥礼在这里,意味着承天府钥在这里。

来的都不傻,道:“你想我们进去送死么,那小小林子要不了胥礼首座性命,可我们的人进去会死不少!”

“你说他们中有蝠族,说他们纵容异植行凶杀人,怎么杀到现在也没见到异植出来护主啊?”

“快了,应该快了。”仇子薪也很头大。

咻地一声炮鸣,烟火升空,在场的邪道中人都是一惊,脸色不太好:南承天的人到了!?

那首领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得仇子薪陀螺似的转了一圈,怒斥道:“这里头有南承天的人,你怎么不说!?”

仇子薪流着鼻血道:“南承天了不起,我们北承天不配有名字么?”

但南承天有这等信号弹的,和北承天没信号弹的小虾米又是两回事。

说的是蝠族,一直就是没动静,一根异植都没来闹,哭喊声一片,村长低垂着头,额前花白的乱发无力地摇晃。

仇子薪就不信他们不招!

村民们双手被缚,跪在血地上。

赶来的邪道中人面无森罗,围了一圈,就像审犯人似的盯着那些村民。

“胥礼是不是在这里!?”

村长梗着脖子道:“这里没有姓胥的人。”

“那个穿白衣服一看就不同凡人的人,手里银色长剑,一来冰封了半个寨子的土地,帮你们斩杀了作祟异植的那位,就是胥礼!你们还叫他先生!”

“先生是先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抽鞭砍头的各司其职,仇子薪已经洗干净脸上的铜色,小脸白净双眼阴郁,道:“还敢嘴硬,我亲眼看见胥礼在这里,你若是不松口,我就杀!嘴硬一句,再杀一人!”

谭大娘道:“你们就是把人都杀了,我们也还是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难不成这地方是正道首座胥礼的手笔,他包庇你们,纵容你们经营违禁之物,诛杀异乡人?所以你们这般不要命地维护他?”

村长抬高声音道:“胡扯!我们这灌溪寨是受邪君庇佑的,当年承天府君钦点!自从邪君出事,一直正邪两不沾,正道的都不把我们怎么样,你们这些邪道中人竟敢不把邪君陛下放在眼里!”

场面有一刹那安静。

牧远歌等人刚出来就听到这句话,他身边的人表情各有各的古怪。

牧远歌早就听到这群村民咬死不供出胥礼的硬气,只觉这些人聪明,也挺悲惨的,其实明明可以动用虫枯藤保命,但他们的虫枯藤只用来护着花田,而死去的那几人宁可死也没有奋起反抗,血就那么流淌在绿草间。

这些人像烈士,不是普通村民。

为什么不暴露身份,因为正邪两不沾。

一旦暴露蝠族身份,他们会被正道不容,残存的村民去了乱糟糟的邪道不遇明主也很难偷生。

“你不是说他们全都是蝠族的么?”阮枫一字一顿地说。

牧远歌只是在思考一件事。

蝠族人凭本事种花,用自己的血培育成药,酿造蜂蜜卖出去,养活自己造福世人,究竟何错之有?

挨家挨户养狗行凶防小偷呢,他们凭借自身能力养异植保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又有什么不对?

让你不进偏要进,被毒死了能怪谁?

可正因为他们是蝠族,所以他们甚至没办法辩解。这是有血脉优势却冠以蝠族之名的人夹缝生存的现状,能生存成这样,牧远歌内心其实是敬佩的。

如果生前他有幸来到这个地方,见到这些人,他一定会庇护这个寨子。但不是他。

他不禁动容,所以是你吗胥礼?

你明知道自己身份不允许却还是守在这边山林,暗中庇佑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