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受苦了。”晏海清面上轻柔,语气里全是心疼。
“晏宗主,夫人。”何仪将襁褓中的婴孩抱与他二人看。
王姮小心地接过襁褓,小家伙还在抽哒抽哒,圆圆的小脸,小嘴呼呼地,粉嫩嫩的可爱模样。王姮看看晏海清,二人都笑开了。
蓦地,腹部又是一阵痛感袭来,王姮知道又要开始了。当初诊出孪生胎象,仅府中少许人知晓,既为晏家人,她知行事低调些的好。
一旁的何仪示意晏海清先出去侯着,接下来还得万分小心,大意不得。她坐回方才的位置,扶住王姮服下一些汤水,接着又是一阵忙乱。
刚刚诞下的小公子交由洛心谣和嬷嬷看顾,晏海清仍是守在外面。经历过一次,他虽不敢轻心,但知妇人产子实得一个过程,急不来。
可这一次显然过去了更长时间,转眼已过掌灯时分,明月初升,依稀可闻远处的丝竹管弦声。
府中无人大声喧闹,皆默默地为晏夫人祈福。楼前庭院四处挂点着雪柳灯,明暖柔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四处的如意结星星点点。
晏海清差人唤来晏维,看着晏维镇定的模样,晏海清直言道:“维叔,你说我可否略施法术,以助夫人顺产”
晏维知他疼惜夫人,怕她与腹中胎儿有所闪失,便一改往日语气,和缓又慈爱的回说道:“宗主,这妇人产子,当顺应天时命理,各有各的时机,若无危险不测,假以外力,怕是不好。”听了晏维的一番话,晏海清也觉得在理,是自己关心则乱,故而按捺下心中的焦灼,继续在门外等候着。
终于,听到屋内传出喜讯,孩子出生了。这一次,晏海清飞奔进房中,一把搂住王姮,他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屋里屋外的人亦是喜上眉梢,整个晏府瞬间欢腾了起来。
但刹那间,屋内的人陷入沉寂。她们心里想着,不对,这孩子他既没睁眼,又无哭闹声。何仪和嬷嬷急了,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屁股,一下,两下……嬷嬷们大眼瞪小眼,一脸恐慌。何仪抱着孩子面色凝重,恐王姮看见,给嬷嬷们使了使眼色,嬷嬷们屏气凝神,不敢声张。
还是王姮缓过神来,一心想着孩子,虚弱地唤着:“姑姑。”何仪听闻,心中既难受又无奈,抱着孩子转过身来,不知如何开口。
晏海清察觉出异样,心下也慌了,连忙起身,从何仪手中接过孩子。只见娃娃如哥哥般一团粉嫩,长而卷的睫毛甚是亮眼,似睡熟了一般。
“孩子。”王姮轻声呼唤着,抬起手,示意晏海清抱与她。晏海清此时心乱如麻,他该如何做?又该如何说?他呆呆地将孩子抱给王姮。王姮轻轻接过孩子,不曾想,下一秒眼泪就夺眶而出,她笑了。
襁褓中的小娃娃睁着溜圆的大眼睛望着她,小嘴咧开,粉柔的牙床可见,他在笑!
这下可把屋内的人整懵了,待反应过来,皆长舒一口气。如遇雷击,到底安然无事,于是欢天喜地。
门外,府中晚宴已开,美酒佳肴,缤纷果馔,笑语欢声,与街市上的热闹不相上下。
明月高悬中天,淡淡清辉于地。好一个佳节共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