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秘色千翠,云破天青(2 / 2)岁华罗织首页

叙了旧,晏夫人执意留下何仪用了午饭,遂各自休息。

时至午后,晏夫人觉得心神安宁,精神尚好,遂请了晏主管过来。晏维简明扼要地叙说了目前府上的情况。

听到晏维说此次宫中所赐礼品中,天青四方瓶两对,秘色瓷盘一件时,她心下有所思量,面上依旧。

等到晏维说完,她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维叔,真是有劳您了。”

晏维不假思索,直言道:“夫人何出此言。”

王姮知他乃是夫君敬重亲厚之人,故而对他也是尊敬有加。且知他与夫君一样,不喜虚言客套,也就不再赘言致谢了。

转而说道:“如那些钗环首饰,糕饼果品这类的,您吩咐下去,赏与众人。”后又补充道,“宫中来人同等。”

晏维答道:“我记下了,这就去办。”末了又道:“还请夫人注意休养。”王姮微笑着点点头。

晏维去后,洛心谣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小宇宙,蹭到王姮旁边,大眼睛滴溜溜的翻转着,寻思着如何跟夫人开口。

“你看何时去趟前院,叫思言给我挑两样安神香过来备着,之前送来得用着不错。”王姮敛眉颔首,抚摸着肚子,也不看她,自顾自说着。

洛心谣在一旁听的是心花怒放。急忙忙说道:“夫人,心谣这时就去。”末了又说道,“我也觉得思言姐的安神香好用。”说罢,行了礼,箭步如飞,瞬间没了影。

这丫头!好似晏府亏待了她,不曾给她饱饭吃。王姮在心里无奈道。

她知小姑娘贪吃,晏主管在此,她尚不敢造次,只等人一走,便猴似的急了,想着去包揽吃的回来。

林府。

林慕远(名曲,字慕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百骏图,沉吟许久后,方开口道:“这天青一件已是价值不菲,方瓶更是一件难求。两对四只,皇上真是大手笔。”林慕远一身乌色常服,出言不紧不慢,语气无怒无喜,让人捉摸不定。

他的属下显然也已习惯,于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大人,您说的极是!”观得林慕远不言,又接着说道:“纵是如此,那晏海清仍旧装模作样,一幅难看样子。”

忽然感到前方传来一股肃寒之意,林贵立马住了嘴。

林慕远缓缓地转过身来,抬手示意他退下。

“想我林家三代世袭正一品太师之职,史无仅有,何等殊荣,天青方瓶又如何只没想到,皇上竟然同时赐予晏家秘色瓷盘。”林慕远心下暗惊。

这五州四方,南照、北祁、西昆、东莱,天子居中央。近百年来,小祸不止,大乱无有。他林家自诩功不可没,何人敢说一个“不”字。

晏家不过是白衣入世,既无显赫战功,又无官职品级。不过是仗着仙门护佑,伺机卖弄风雅,空说济世忠君之志。皇上不仅将公主嫁与晏海清,现在更是有了好东西便送将过去。

“呵,得了便宜还卖乖,晏海清啊晏海清。”林慕远暗自咬咬牙。

“依我说,真真是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活了这么久,我头次见。”

“你见过”

西大街听雨楼里,三名食客你一言我一语。

其中,身著乌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说道:“赵兄,沈兄不是这意思。”

那名被换作沈兄的男子故作潇洒地甩甩头,接过话:“就是,这阵仗头回见,这宝贝……咱可见不着。”边说边使眼色,好似这桌上的饭菜吃出来怪味一般。

另外一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自顾自斟酒,并不言语。

“就是那‘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天青,究竟何许模样,却不知道。”楼上雅间,一位华服公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坐他对面的那人手摇竹骨扇,笑了笑,接着说道:“‘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如此稀世珍品,又是你我轻易得见的”

“天青方瓶何止贵重秘色瓷盘何止稀有前者四方平安,后者秘而不宣,合在一起,可不是暗含着四方归一之意么?”华服公子颇为得意的说道。

“圣意不可揣度。”对面之人为他续上茶水,淡淡地说着。

一日之间,晏府独有天青方瓶与秘色瓷盘一事在连风城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好比春已至,百花盛开,纷纷扰扰。

有人羡慕嫉妒,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望之兴叹,有人笑而不言,也有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