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兴奋地应了一声,跳回自己的座位上,摇头晃脑地背起书来。弘晖年纪虽小,却一直未被影响,自始至终都在专心背书。
朱棣得意地看着这一对儿女,缓缓起身往书房走去,捏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透出一丝丝病态的惨白。
回到书房,朱棣取出暗格中深藏的药水,往信纸上撒去,瞬间信纸上原本的“庆寿寺”三字消失,缓缓出现另一行字:“陛下,九月初九庆寿寺,道衍有要事相商,请您务必前来!”
朱棣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道衍!他居然又出现了,他口中的的要事是什么?不会又是让自己去争夺皇位吧!
道衍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难道说他也敏锐地觉察出皇阿玛的心思,他想要做什么?让自己和太子闹翻,也去追逐储君之位?
不对!道衍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朱棣的!虽说用了一些障眼法,可明显他很是笃定,他凭什么?而且他也是带着记忆重生,难道说这是他早就谋划好的吗?
突然想起周岁时,自己无意间写下的那个字,朱棣大惊失色,难道说自己真的是真命天子,这一世注定还是要做皇帝!
朱棣一直都觉得前世自己是被逼着走到了那个位置上,要不是父皇的猜疑打压,和朱允文的步步紧逼,自己根本就不会听从道衍的蛊惑,去做这么一件看不到丝毫胜算的事情。
好在距离九月初九不过只有数天时间,朱棣再怎么烦躁不安,还是早早就带着儿女去了庆寿寺。
路上弘晖和朱棣同骑,路上一直左顾右盼,朱棣随口问道:“看什么呢?”
弘晖疑惑地问道:“今天好怪啊,这些人怎么都不让路呢?”
朱棣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儿子脑袋上的小绒毛:“因为今个咱们便装出行,不是以贝勒府的名义,自然不能让人净街。”
弘晖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那以前这些人,跪拜的都是贝勒这个名号,而不是阿玛和我吗?”
朱棣楞了一下,才喃喃自语般回答:“是啊,他们跪拜的是皇子皇孙,并不在乎那人到底是谁。弘晖……你喜欢这样,还是以前那样?”
弘晖欢快地答道:“当然是现在这样,净街的话多扰民啊!而且这样我能看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而不是一排排低着的脑袋。”
朱棣心中一动,是啊,连幼小的弘晖都知道,不能饶民!暗自下定决心,哪怕是亲手杀了道衍,也不能留下他祸害百姓!
庆寿寺并不远,朱棣等人又是轻装骑行,很快就来到了寺院门口。
站在门口,朱棣踌躇许久,这里虽然还是那么庄严肃穆,却也透着说不出的陌生。
或许不是因为后世子孙一次次的改建,仅仅只是自己从未认真看过这所寺庙,每次来全部心思都在与道衍相商的密事上了。
看着迫不及待的小儿女,朱棣一手牵着一个往寺内走去,路上轻声讲述着庆寿寺的历史,听得两个小人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