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密谈后,朱棣一直待在府上专心教养孩子,毕竟二月份的时候三岁的弘盼离世,让朱棣心疼了好些天。
前世不是没有经历过丧子之痛,只是高燧不过出生数日,自己还没抱过就没了,自然没有太多的感触。
又想到宋氏那两个早夭的女儿,朱棣对于清皇室子孙的夭折情况十分疑惑,这绝不正常!
三百多年前父皇未登基时,兄弟姐妹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还全都活下来了,现在大批人精心伺候着,皇子皇孙早夭的却多的可怕。
眼下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活下来的孩子,却只有这一子一女,实在是单薄得紧,不由朱棣不重视。
好在满人并不注重男女设防,朱棣本人也不怎么介意,便把两个孩子全都移到前院亲自照料,还手把手教导他们读书习武。
朱棣对于弘晖的表现十分满意,深感他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嫡长子模样,个性沉稳,心思善良,读书聪慧,习武更是极佳的好苗子。
原本乌拉那拉氏不能再生育了,弘晖便成了自己唯一的嫡子,朱棣还有些失落,现在反倒是庆幸起来,这样就再不会有世子之争了,虽说满人不在乎嫡庶,但自己府上绝不允许。
这天朱棣正在书斋盯着孩子们背书,便让苏培盛拿来邸报和信件打发时间。
邸报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信件也全大同小异,都是门下奴才日常请安罢了。
看了半天朱棣正准备交给苏培盛处理时,一封信掉落出来,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封装,熟悉的暗纹,只一眼朱棣就脸色大变。
玉英瞧见,跑过来拾起信封,一看就大笑道:“阿玛,这人真有意思!还殿下亲启,这都那门子老黄历了,哈哈哈……”
朱棣暗自握紧了拳头,深呼一口气,拿过信封仔细观察片刻,这才问向苏培盛:“这信什么人送来的?”
苏培盛谄媚地笑道:“听门房说,是个大和尚,想必是听闻爷喜好佛学,想要与您切磋一二。至于这称呼嘛,出家人不理俗事,难免消息滞后。”
玉英闻言,飞快地夺过信封,刺啦一撕取出信纸,大声念出:“庆寿寺?”失望地扔到地上,嘀咕道:“什么嘛!庆寿寺?有这个寺庙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师,就是邀请阿玛你,也不是这个态度啊!连个时间都没有,算什么啊!”
庆寿寺!这个自己一直刻意忽略的地方,还有……道衍。
虽说自己一直都很想找人聊聊带着前世记忆投胎的事,道衍这妖僧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朱棣却更怕见面之后,道衍再次拿出一顶白帽子,说要献给自己,那可就麻烦了。
但道衍这样以造反为人生追求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沦落到外,万一去了别的皇子那,自己和太子岂不是很危险。
玉英看阿玛一直沉默不语,大眼睛胡溜溜转了转,扯着朱棣袖子娇笑道:“阿玛是觉得这位大师是个世外高人,想要见一见?您带玉英去庆寿寺瞧瞧嘛,玉英都好久没出过门了。”
朱棣对于女儿的撒娇,向来抵挡不住,何况这道衍也是必须一见的,捏捏女儿软糯的小脸,柔和地笑道:“你啊,自打出了宫,你出去的还少,快回去背书吧,背不出来阿玛就不带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