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搏杀下来,姚一帆早已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任苇却越战越勇,几年生活老师的历练,让她的胳膊变得更加有力,更加强健。
姚一帆坐在场边的椅子上,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任苇,如同欣赏一幅画:一身淡灰色的运动装,高耸的马尾辫,清秀的脸上透着一点红晕的白,额上细碎的汗珠。青春亮丽,秀色可餐。
任苇看到姚一帆直喘粗气,挥了挥手里的球拍,有意地挑衅:“再来一局吧。”姚一帆直摆手:“不打了,打不动了,甘拜下风,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当年,你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用干毛巾擦了擦汗,说:“是生活的风风雨雨,赐给了我一切,它让我变得坚韧,变得有力量。哪像你,一直生活在温室里,蜜罐中。”
“那以后,你来保护我吧。”他正色庄容地说。
“只要你愿意,我做你的全职保镖。”她不苟言笑。
“以后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免费保镖,免费秘书,免费司机,免费保姆,哈哈哈……”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拜托了姚先生,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那边还有人在打球呢。”她故作镇静。
他吐了吐舌头,收拾着身边随身携带的运动包:“走吧,我们去办公室坐坐”。
姚一帆的办公室里,任苇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拿起一张教育报在看,空调开着最佳温度,给人一阵清爽。他递上一杯咖啡,咖啡里加了几片生姜糖。她吃过的苦太多了,让这饴糖来甜一下。“任苇,过两天我又要去杭州总部学习了,要去呆上一阵子,事务比较多,其间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联系你。”
“没事的,你忙你的好了。过段时间,高二语文就要进行学考了,我的事情也很多的。我这次的愿望是全班学生都通过,尽量多考几个A等级。”她的话音刚落,眼睛停留在了茶几上,茶几上,躺着一本精致的笔记本。
这样雅致的本子,任苇从没见过,更没买过。茶色的封面,真皮,封面上有一个按扣,既简洁又高贵。她忍不住触摸了一下,质地柔和,就像抚摸着一只小松鼠。
姚一帆看出了她内心的喜欢,说:“不好意思,这本子里我抄了很多东西,内容很杂,比如教学管理方面的,哲理散文的美句,还有一些百科知识。你想看,就拿去看看。”
正中下怀。她厚厚的摘抄本里,所抄内容不多,正好可以填充了。她随手翻了翻,只见扉页上写着几个大字:祝工作顺利,落款上写着三个英文字母XYZ。
看到上面几个大字,任苇心里掠过一丝好奇。XYZ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海外的几年留学生活中,有了一个英文名?这种现象极为普遍,连现在的高中生在英语课堂上也是如此,任苇来不及细想,也不好深问,尽量少说一句话,也是对他人的尊重,这是她一直信奉的。
任苇拿起本子,正准备开门出去,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人。人还没进,声音先到:“一帆,你有两天没回家,奶奶昨天生病了,你也不回去看看,在忙什么呀,”来人大呼小叫,她,是姚晴。
任苇看清来人,条件反射般地浑身发冷,姚晴也看到任苇刚从姚一帆身边移开。任苇明显感到姚晴眼里有两团怒火,她不想引火烧身,只礼节性地向姚晴点点头,飞也似地逃离了办公室。
“你怎么和她搅在一起了?”姚晴指着逃离门外的任苇,怒目圆睁。
“姐,请你用词精当一点,你也是读书之人,这样说话,有失你的体面。”姚一帆平和地安抚着姐姐。
“她不配!一帆,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姚晴像一位合格的谍战工作者,眼里露出阴鸷的光。
“她是一位名符其实、出类拔萃、安分守己的高中老师啊。”在姐姐面前,姚一帆尽量和稀泥。
“好一个名符其实。她原来只是一个打扫垃圾的清洁工,然后托人帮忙做了生活老师,后来又靠几分姿色迷糊人当上了老师。”姚晴越说越气,“姐的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老师,他叫肖家译,可是,被她横刀夺爱,那个姓肖的也是瞎了眼,把自己的一点工资全部赔在了她和她的奶奶身上。现在,她遇上了你,又和姓肖的一刀两断,以致肖家译醉酒身亡。这样的女人,水性扬花,见异思迁,真不知道你爱她什么。”
“姐姐,你误会她了,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姚一帆真是百口难辩。
“一帆,你不要被她表面的可怜和善良蒙住了双眼。我派人打听过,她没父没母,没哥没弟,没姐没妹,孤身一人,一贫如洗,无依无靠。以后你和她成家,岂不是让人笑话,你让爸妈的面子往哪儿放?姑父不是为你介绍了一位女医生吗,女医生家才和我们姚家门当户对。”姚晴苦口婆心,有理有据,声泪俱下。
“我爱的是她这个人,与她的家境无关。她的过去,我完全了解,她的人品,你完全放心,她的素养,一般人都比不上。姐,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姚一帆真不知道姐姐如此固执。
姚晴气乎乎急不可耐地走出办公室,摞下一句话:“无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容纳她的。”
姐姐的强硬阻制,令姚一帆唏嘘不已。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激起了对爱的铿锵坚守,天不容我,我就打破这天!地不容我,我就踏碎这地!天地不容我们,我们就自成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