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下一个上去的，就是我们了。

团备战气氛越来越浓，各班排都在忙碌中度过。因为忙碌，我们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前线战斗一停止，就从团里抽出来部队，去抬伤员和尸体，我们连一直没被抽调去。看到回来的兄弟个个沉默不语，我们能感受到，大概是和我们在医院的感受一样。

这天下午，团里来了一个据说是民间的表演团。演了日本人的种种恶行，屠杀，强奸，放火，激起来大家的熊熊怒火，沈班长一度坐不住凳子，就要拔枪毙了那个日本兵，大家反应过来，死死地拉着他，把那个扮演日本兵的几个小伙子吓得当场就要脱衣服。

骆连长冲着沈班长吼了声，“冷静，这都是中国人！”

沈班长窜上凳子，“兄弟们，日本鬼子，在俺们老家，就是这么干的，我们村除了我，都被杀了！尸体填了井！”

全场爆发了激烈的呼喊，“报仇！报仇！报仇！”旋即又喊到，“赶走日寇，光复家乡！”

入夜，炊事班来送饭，这次不同，每人领取了两天的干粮。

队伍也离开了驻地，往前线运动。

夜里，我们和西北军换了防。等我们赶到自己阵地的时候，排长问道，“你们长官呢？”

西北军战士，都集合了起来，一个排，只集合过来七个人。

排长问，“你们谁最大？”

一个兵说道，“报告，我是副班长。”

排长敬礼道，“我是张奋，现在开始，有我们接手阵地。”

那副班长回了礼，“长官好，我带你熟悉地形。”

一番交待之后，对方撤退了，我们列队，目送他们离开。

排长很快给各班指定阵地，各自部署去了。

我们班阵地前面，一片开阔，连一棵枯树都没有，除了分散开来的数不清的弹坑。班长布置了火力点，和射击位。就安排，抓紧把战壕挖出来，防炮壕修整出来，战壕要加深，射击位要多挖几个。

前半夜，我们整夜都在挖战壕，带着现场特有的紧张，我们的进展很快。沈班长和韩班副也亲自指导了多处，哪里需要加深加宽，以及和隔壁班交通壕的联接。

后半夜，韩班副安排了哨位，其他人开始休息，大家轮换着休息。

沈班长和韩班副却飞身出了战壕，在我们的诧异中，他们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快亮的时候，沈班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颗脑袋，扔进了战壕，正在放哨的我差点就冲着他开了一枪。那是颗日本人头，沈班长把他踢到了我们面前，说道，“看看，这东西，也不是不可战胜。”

再一会，韩班副也回来了，他是从其他班战壕过来的，一见到沈班长，就把一个纸包丢给他，“怎么样，还行吧？”

沈班长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一盒烟罢了，算不得什么，没准偷的呢。还是人头实在！”

“这都什么年代了，动不动就取首级。你们说说，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容易？还是取上将口袋里的烟厉害？”

钮晓静看了眼烟盒，“嘿，这娘们儿带劲。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