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混乱，工地医生接到通知后最先赶到，胡佑生赶忙将人群分开，空出一条道将医生迎了进来。“医生，你快看看！”胡白托着宏子上半身焦急地说道。

医生探了探鼻息，又摸了下脉搏，叹了口气：“没了。”

“医生你再看看！”胡白用袖子将宏子脸上的污血擦干，露出他仍显青涩稚嫩的脸庞。

不一会包工头来了，110、120也到了，经急救医生再次确认后，宏子的遗体被盖上白布抬上救护车。经过医生提醒，胡佑生才发现自己左臂上撕了一个大口子。刚才的高空坠物木板的边缘正擦着胡佑生的左臂坠落。幸亏刚才正顾着和右侧的胡白说话，整个人都偏向了右侧，不然今天就是一尸两命，胡佑生有些后怕。

“胡佑生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处理完到公安局录笔录。胡白、包工头和开吊机司机现在跟我们走，录笔录。”现场的警擦在迅速大致了解事故情况后，做出了安排。

“工地停工休息半天，还有今天的事都不准说出去。散了，都散了！还想不想要工钱了！”包工头显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极为淡定地驱散着围观的工人。工地事故，通常都会采取私了的解决方式，只要钱到位，这些都是只是走个过场。

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的胡佑生一路上被疼的龇牙咧嘴，撕裂的口子隐隐能见骨，这还是在急救车上做过些处理措施后。

“医生，我这情况严重吗”胡佑生捧着胳膊问道。

“没伤到骨头，不碍事，但也得缝几针。”医生表情淡然地回答道。在见惯生死的医生眼里，这些都是小问题。

“那我能不能不住院，我没钱。”工地上通常每个月发几百块生活费，只有到了年底才会结清一年的工钱。遇到黑心包工头，拿不到工钱也是时有发生，这是过去建筑行业的常态。

“你的包工头会付的。”这算是工伤，自然由老板买单，医生理所当然地想着。

“还是不用了，我回家躺几天一样的。您都说了，小事。”胡佑生讪讪地说道。包工头会付，鬼才信，又没有保险赔付一部分，包工头出个3000块营养费算好了。还是呆宿舍躺躺，多出来的钱给寄回家里，一两个星期不能干活，下个月的工资预料中的少得可怜。

医生撇了他一眼，也没多说，这帮子农民工把钱看的比命还重。“那记得来拆线。”

医生嘱咐了忌烟忌酒云云，胡佑生都仔细记下，卖力气干活胳膊可不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