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铁匠铺位居坊市的尾街,铺子不算很大,但手艺却不差,也不知是因为地理环境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生意向来不景气。
这家铺子主要以打制农具,以及家用器具为主,锄头铁锹,菜刀剪子,应有尽有。
在徐家阳武县城的产业中,可以说是混得最差的了,虽说如此,但每月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收益的,而且还是几十年的老字号。
也正是因此,所以才让它一直开了下去。
铁匠铺子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壮汉,徐牧父亲在的时候,他只是铺子里的一个学徒,混到如今,俨然已经混出了头。
手下带着十几号学徒,也能混口饭吃。
虽然身子已经恢复了,但徐牧却并没有急着去学府,反正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用。
所以用完了早饭之后,索性他便让厢儿领着,沿着街道,径直来到了刘氏铁匠铺。
“哟!今儿是什么风,竟然把公子爷给吹来了,还真是令我这铺子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就在见到徐牧的那一瞬间,刘掌柜连忙笑意盈盈的上前相迎,态度也是十分恭敬。
“那个小六子,赶紧泡茶,泡上好的茶。”
对于这位衣食父母,他可不敢怠慢。
铺子内炉火正旺,就连周围的空气也被熏陶的有些躁热,几名壮汉正光着膀子,在台架上乒乒乓乓,激荡而出一阵阵的火花。
徐牧就在铺子的门前驻足而立,放眼望去,只见铺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铁具。
“公子爷,不知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说起来,对于这位东家的突然袭击,他也有些奇怪,似乎还没到交铺金的时候吧!
从他的言辞以及面色之中,徐牧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当下也不说破,只是笑了笑。
“刘掌柜,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是否方便?”
没有拐弯抹角,徐牧直接说明了来意。
“瞧您说的,公子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便可,哪儿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得知他不是来收钱的,刘掌柜也是松了口气,眼下的自己,可根本就交不上铺金。
“哈哈哈!刘掌柜果然够直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要一把刀,就像官府捕快们的佩刀一样,不知道能不能打?”
徐牧呵呵笑了两声,随即直言不讳道。
而他此言一出,刘掌柜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接着他便问道。
“公子爷要刀,不知所为何用?”
牵扯到兵器,他不能不谨慎,尤其是一个文人忽然提出要刀,便更让他有些疑心。
就算他是东家也不行,万一他拿着自己打造的刀去行凶杀人,势必要牵连到自己。
所以凡事,还是要问个清楚明白为好。
“刘掌柜尽管放心,我要刀,自然是要练刀,绝不会拿它去做什么过火的勾当!”
他的顾虑,徐牧也能够理解。
所以他没有隐瞒,在这件事上,还是如实照说为妙,何况迟早,都会被人知道的。
包括他身边的侍女厢儿,每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就算想不让她知道,也不可能。
“练刀?想不到公子还有此等雅兴!”
这句话如果是从其他的人口中说出,说不定他就相信了,但偏偏这是从一名富贵公子的口中说出,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是什么?
似他这副文弱样,估计连刀都提不起。
还是说他想文武兼修?如果考不上状元的话,能去混个武官当当,那也是不错的。
不过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时起意,无非只是玩玩而已,过不了几天准会受不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东家,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此刻却也不可驳了他的面子。
只要他不拿刀去抢劫杀人,自己管他那么多呢!他想要,自己给他弄一把就完了。
“倒也真是巧了,前些年有位刀客,路经我这铺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以刀折铁在我这儿兑了二两银子,我见这刀极为精致,就没舍得熔,目前就放在铺子内。”
刘掌柜略一回忆,顿时便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