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容出现在后宫诸人的面前,是十月初九三皇子的两周岁生日宴席之上。
三皇子原是幼童,本不许举办宴席,但因为宋昭仪的身子一直辗转难以见好,徐皇后便做主在宫中小摆一场宴席,也当作为宋昭仪冲喜所用。
因此这宴席,便摆在了酆春阁,紧邻宋昭仪所居的裕灵宫。
宋昭仪不能起身,便是由徐皇后带着人,带了三皇子出来。
大皇子九岁上下的年纪,对这个幼弟甚是照拂,兄弟两个一处倒是极为和睦。一直到陈帝来到宴席之上,也都是小小的三皇子紧紧扯着兄长的衣袖。
裴贞婉坐在席上,看着皇后身边逗弄着幼弟的大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梁婕妤说着话。
众人已七七八八坐下,便听见通传沈昭容之声。
这一声通传,酆春阁中竟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众目光不由投向门外,静静等待着那个闭宫六年之人出现在此。
门外身影一晃,沈昭容穿着淡黄色的宫装,轻简妆饰,淡然从容地出现在门外。
她停了脚步,静静福了一福,才又抬步走了进来。
在一众人等的注视之中,沈昭容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台前,伏身跪地道:“臣妾请陛下安,请皇后安。”
徐皇后扶着思琴站起了身,走到台下,躬身扶起沈昭容,和蔼道:“昭容快起来。”
沈昭容起了身,徐皇后便转身对陈帝颔首道:“陛下,昭容许久未见,陛下看,将昭容的席位移到近前,方便咱们说话可好?”
陈帝尚未有动作,只带着一丝笑容,宫人们便麻利地去到那空着的席位之旁,只待点头便去挪动物件。
卫贵妃遥遥的起了身,走到近前牵起沈昭容的另一侧衣袖:“真是许久未见呢,皇后娘娘何必这般大动静,臣妾这里的位置宽敞的很,昭容坐过来,臣妾关照便是。”
这后妃的拉拢之态,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徐皇后有些为难,不由回首看向陈帝。
“昭容,你随你自己的心意便是。”
陈帝却不想淌这浑水。
却听得沈昭容温声道:“臣妾不敢坏了宫中规矩,日后姐妹一处,还有许多机会话家常,还请皇后娘娘准许臣妾,在原来的席位上就座。”
既然这样,徐皇后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沈昭容转身之际,边听得卫贵妃一生轻笑,低低地冲徐皇后道:“皇后巴巴地讨好人家,可惜人家没领情呢。”
徐皇后并不回应,径自扶了思琴回到席上坐下。陈帝却是宽慰一般,牵过皇后的衣袖,握住了手。
这样一番举动太过亲昵,便是卫贵妃也难免有些妒忌。
徐皇后含蓄笑了笑,便也由陛下这般牵着。
刘贤妃对沈昭容笑着道:“从前与昭容不甚熟悉,今日再见,倒觉得昭容这些年保养的极佳,竟与从前一样呢。”
“贤妃说笑了,”沈昭容淡淡回答着,“清心寡欲,素淡寡净,不似各位圆满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