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大难不死的庆幸,懒懒地躺在水坑旁的地面上。
我这么躺着,身体开始回暖,整个人很快就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把刚才的惊险危机抛到了脑后。
虽然我逃出来了,但是它们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我,我还记得在我从水里冲出来的时候,我一低头,就看到了好多只手在我的身体下面张扬,试图把我抓回去。
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坐起来,看着漂浮在我面前的星神玉,我伸出手想把它收起来,手掌却交错着它而过,它不是实物吗?那之前我又怎么摸得到它呢?
我对它了解甚微,也就只好不管它,只要它还在我身边就行,我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它在逐渐地消失,像幻影一样,在我发现这一变化的时候,它就很快的消失了。
“真是谜一样的东西。”我想。
我的心里倒没有特别珍惜它,又或者说,因为我所处的环境和我自身的境况,致使了我性情的淡漠,那些威力强大、华丽花哨的外物,在这种地方,能有多珍贵呢?
我会在临死前拼命挣扎,那是我作为人类的本能,也是内心的尊严在作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早就已经诞生了死亡的念头,只要我活着,这里的荒芜和孤寂,就像蚕虫一样,永不休止的啃食着我的心脏,直到在我的心里,出现一个又一个难以填满的空洞。
那些冲突,那些怪物以及安娜的出现,才是如今我选择活下去的理由。
我的眼前,是一片我前所未见之景,就好像我第一次遇到安娜地方。
六边形的莹紫色地板砖,铺张在地上,望不到尽头,高大的方形彩色透明晶石,倾斜着耸立在地上,数量可观,排列整齐,透着股神秘玄奥的感觉。
之前我在黑暗河水里看到的彩光,就是从那些透明晶石里透出来的。
“我应该会再遇到安娜吧?”我想。
这种明亮鲜艳的景色,立马就让我想起了她。
前面再往下走,原本能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我为什么会知道呢?我的想法鬼使神差的就出现了,像是冥冥之中的事。
我想这一定跟那条时间暗河有关,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过去的思想,因为记忆是玄妙莫测的,而我的思维已经错乱,我也就已经没法再弄清了。
那些晶石朝向的方向,就是我要前进的方向,我走得越远,看到的绚丽彩光也就越多,同时也逐渐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这让我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期待,它太不同了,在这样一个已经沦为荒芜的国度里,它怎么可以如此绚丽多彩呢?
幸运的是,我认得一些那种彩光,那些在晶石上不断晕染的彩光,最后都变幻成了一种紫光,那种紫光我认得,就是水晶兔头碎片里蕴含的光芒。
我在哪,我想答案已经是明确的了,我也在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就看到了那个原本应该是一座雪山的地方,如今,在那个位置上,只有一座宏伟壮观、棱角分明的山字形晶石神殿,在神殿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朝着周围散发紫光的肉眼。
“你是把那座雪山挖空了吗?阿方索·卡米尔。”我自言自语地说,“还有,那颗巨大的眼睛,又是什么鬼东西,你的创造之物真是丑陋极了。”
阿方索·卡米尔,这位着急的先驱者,一直都没能完善自己的创造能力,相比之下,哪怕是兰多的失败之作,也比我面前的这个东西好的多。
至少兰多的创造之物偏向于完整,无论是鹿头怪还是硬皮怪,它们的力量都是内敛的,大致可控的。不像阿方索,无论是水晶兔头怪,还是我面前的那颗大眼睛,它们的力量全都是外放的,狂躁得无法控制的。
我仅仅看了那颗眼睛几秒,就明显的感受到了,从它那散发出来的强大力量,那种力量直指我的脑袋,野蛮的侵蚀着我的思维,让我头晕目眩、恶心难耐。
哪怕是我闭上眼睛,那些恶心的感觉也没有太多减弱。
幸运的是,那种紫色的光并没有持续太久,我猜它应该是周期性释放的,很有可能是为了补充那些晶石才释放的。
在那颗大眼睛的正下方,我看到了一扇半开的门,一些白光在门里面闪烁。
那些白光我认得,是安娜光箭上的白光。
“她果然在这。”
我没有犹豫,很快就进到了神殿里。
在我匆匆经过的走廊上,躺着一些怪物的残肢,看样子,安娜在对这里进行清理。
不过我对那些东西丝毫提不起兴趣,我快速的在神殿里穿梭着,寻着那些白光,最终,我赶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殿堂里。
看到了站在殿堂中央的安娜。
在安娜面前的脚下,摆放着三个动物的头颅,从我这边看过去,并不能看清楚。
她是在进行仪式吗?她在召唤什么呢?还有,上次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走的那么匆忙?
我是那么的想她,围绕着她,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以至于我在看到她之后,我的视线就一直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以至于我的想法就全都剩下了她。
“打开吧,异星的大门。”安娜说。
那三颗头颅散发出了黄的、红的、绿的三种颜色的光,在虚无的空间里聚集,交织。
最终,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台阶在那三种光的交织下显现了出来。
在那个不断向上的台阶顶端,三种光发生了分散,并最终让一扇金色的大门显现。
朝着那扇大门,安娜射出了一支七彩的光箭,那支射入门缝里的光箭,如同一把钥匙,让那扇金色的大门发生了变化。
金色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着,头戴羊骨头套,身穿红色长袍的星神官,从大门里冒出来,站立在台阶的顶端,站在大开的门前,张开着手臂,等待着来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