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皪
她的手很冷,身体很冷,仿佛在门口站了一夜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我。
我是那么冲动,活了将近三十年,我没做过什么冲动的事,在这几个月里几乎都做完了。从第一次和她相遇的那天晚上我固执地让人送她回家开始,从我故意安排她陪同我去日本,从我把醉酒的她从酒吧带回公寓,固执地要照顾她,到现在不由分说地把她拥入怀中。顾聿明说得对,从一开始,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从那个背影开始,我就喜欢上她了。
我知道她会推开我,我感觉到她的手轻轻地推搡我的胸口,我还是没有马上放开,哪怕多一秒钟,我想,哪怕多一秒。
我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的背影,想起刺眼的白炽灯下林琅的眼泪。我们隔着一道门,我听见她低声呜咽的声音,我听见她的喃喃自语,我听见她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林然。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哭泣,这样低声落泪。低低地唱着他的歌。
我终于如此清楚明白地意识到那个我喜欢的女孩多么多么地深爱着那个男孩。他们一起度过了多么美好的四年。那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追赶也无法插入的过去,即使我如此的不甘心。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对她说了那样的话,诋毁她,侮辱她。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和她一起。
“对不起。“我终于放开了她。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走吧。“我说,“我背你下去。“
她愣了愣,皱起了眉头,大概想拒绝。
“看看你的脸色,这么差,万一不注意又摔着了怎么办。上来吧。“我蹲下身。
她很乖巧地俯身,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
上了车,她仍旧没有开口说话。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刚刚把她吓着了?
“刚刚的事,对不起。“我说。
她闻言,侧过脸看着我,疲惫的琉璃一样的眼睛静静地注视了我好一会儿,直把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是不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真的很差。“
我觉得有些别扭,撇了撇嘴,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道:“没事。“
“你总是这么说。“她低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