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望四周,只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分别摆在了两侧,厅前摆着一副画像,这画像既不是孔老夫子,也不是大罗神仙,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人,但是又不像是完全普通之人,这人眼神中似乎有着一股看不透的迷雾,似乎是这人看不透些什么,又努力看透些什么。
眼神努力撇开,却意外发现这屋内桌子上竟无任何的茶水茶具,一种拒客之感扑面而来。
环顾完四周,温有枝实在是无聊极了,不过是站起来随意走动两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不知反复了多久,终于在那沁人心脾的木料香中睡去。
“姑娘,雨已停,可行。”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逐客,可顾思年才不管这些,他只知该将这姑娘唤醒了。清冷的声音于寂静的厅中响起,扰醒了温有枝。
雨已停而天将晚,自己还在人家家厅中睡着了,温有枝深觉不好意思,伏了伏身:“多谢。”
快走到门外时,温有枝突然转身,对着将跨入内室的顾思年喊了句:“小女子名唤温瑟,字有枝。”
那跨入的身影顿了顿,却没转过身。温有枝犹豫了下,又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顾思年并未转身,只淡淡回了句:“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何须记名识人。”说完便朝屋内走去,大有不再交流的逐客之意。
温有枝黯然,转身离去。
离去时,温有枝抬头看了看店名,店牌也是那木头所制,却透着一股年久的气息。这店名与其人一般清冷,只唤“顾木”。大抵“顾”是他的姓吧。温有枝摇摇头,离去了。
温家。
温家并非是什么名门大家,只是小门小户,没有那些大家的条条框框的限制,故温有枝养成了这样活泼好动的性子。
也就是初识不久的陌生人会被迷惑。但是很显然…顾思年从温有枝离开时的行为已经知晓这女孩子怕是不同常人的。至少寻常温婉女子不会大大咧咧到直报名讳还先行询问对方名字的……
一到家,温有枝便想起了那墨衫,那青烟淡雨,还有那…眉宇间都是淡漠之色的人。
有些眼缘是不可预料自然也不可以用常理推理的。就比如温有枝现在翻箱倒柜寻银子只为明日再有理由看一眼他。
她来不及询问多少银子才能买下一个木偶,也不敢询问,似乎与他谈生意是亵渎了那一袭墨衫。虽然,虽然只是,一袭墨衫而已。
不过匆匆一面,淡淡几句言语,怎就叫人这样鬼迷心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