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怖啊,我觉得这里有些无聊,和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张欣疯癫的闹腾了一会后,便消停下来,亢奋的神情瞬间变的极为惆怅。
“你问我想象中精神病院什么样子?”
“”你知道吗?我原以为精神病院里面会有一个化着恐怖小丑妆,嘴巴笑的裂开的疯子,一个天天扮演企鹅走路的混混,一个爱穿一身绿天天出灯谜的聪明小子。”
“哦!其中,我最爱那个混混了,因为他懦弱,又不择手段,还有着一丢丢的好运气,可爱极了!可是,我也好爱那个疯子哦,他总能看到别人的弱点,总能成为别人的恐惧,而我却不能。”
“嘿嘿,不过那个聪明小子也很棒啊,他老是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超酷的。”
说着,张欣脸上的表情随着话语不停变换。
一会把嘴巴上扬到最大,扭曲了整张脸,露出牙齿和牙龈,淌着口水。
一会,整张脸严肃的板了起来,看起来不怒自威,却藏不住眼神里的怯懦。
一会,嘴角挑起一丝迷人自信的微笑,黄琥珀色的眼中,全是疯狂。
很难见到,一个人的脸部竟然能表现出如此之多丰富的表情,但张欣就是做到了,也许,是因为他有病吧。
“瞎说,这些人才不是电视里的嘞,只是我找错精神病院了。”
脸上维持着微笑,张欣扭动脖子看向床边,和阿怖争辩着。
说完,他又把脖子努力伸长,让耳朵一侧努力摆在床沿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什么?你说大声点啊,我听不见!”
“真的吗?你想要出去了?为什么啊!”
“你饿了?那好吧,那我们就出去觅食吧,反正这里也没有我那些朋友。”
“哈,你生气了呀阿怖?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你要杀了他们?别呀,我觉得他们很有趣的。”
“嗯嗯,好吧好吧,那我就不要他们当我朋友了,反正我也去不了那个叫哥谭的地方,我连国都出不去呢。”
自言自语,张欣和正常的精神病其实没什么区别。
从床上坐起,张欣双手相互扣住,按压指骨,一共响了九声,右手小拇指,怎么都不响了。
“咔嚓。”
嘿,终于响了。
张欣看着聋拉的小指,骄傲的笑了:
“小怖,是不是很厉害?你不能吧?”
“哦哦,抱歉,我忘了你是怨魂了。”
拘束服,不知什么时候断裂了。
起身穿上拖鞋,张欣走到病房门口,一推,病房的防护门便被推开了,门锁完好。
是刚刚护工忘了关吗?也许吧。
一只脚踏出病房,张欣猛然转身看向身后,问道:“你说,我演什么好?”
“嗯,那好,就医生。”
……
走出病房,是一条黝深阴晦的走廊,走廊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包裹着软布的铁门,铁门的上半部分,有着一个可以拉开的窗口,像极了牢房。
不,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张欣向着走廊尽头走去,每经过一扇铁门,便用双手一阵猛拍,引起一阵傻笑和谩骂。
奇怪的是,这时病房走廊如此吵闹,却不见任何护工和医生的到来。
来到走廊尽头,是一道需要卡片识别的大铁门,张欣一推,门开了。
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值班室,里面,一个护工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没有打扰他,张欣轻轻推开值班室的门,从护工身后走过,来到了一个衣柜前,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些白色大褂。
选了一件大小合适的穿上,张欣又在护工右侧的桌子翻找起来,没一会,翻出了一张A4纸。
这张A4纸,是张欣的妄想证诊断书。
不对,是张欣的杀人执照。
“走了,别看了。”
把纸张折叠揣好,张欣看向护工背后碎碎念道:“叫你遮住他的眼,堵住他的耳,你倒好,陪他看起了电视。”
“没看?别狡辩,我现在是医生我讲的算。”
直到张欣推门离去,值班室的护工都仍在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
精神病院前门。
“开门呐,师傅。”
站在门岗前,张欣喊道。
听到有喊声,门卫室窗户被打开,伸出一个脑袋询问道:“大晚上的,出去干嘛?”
张欣向前走去,来到窗下,举起右手:“你说呢?”
“天啦,这是怎么弄的?”
“被病人掰的,快开门吧,疼的很。”
“哦哦,好的,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看着张欣身上穿着的白大褂,门卫并没有怀疑,反而好心开口道。
转过头打开门禁,再转回来时,人已经不在了,挠挠头:“那么急吗?”
郊区,张欣走在小路上,手中拿着一个从值班室顺来的计算器,不停的在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