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一章(2 / 2)商女无垠首页

刘瑞都知道只要马方留在杏林堂,以他的机灵能干,早晚能独当一面,但是他却选择放弃,他越这么着,月臻更觉得自己必须留下他,先不说这个人的能力,就凭他这份可贵的品质,她也要定了这个人。

月臻略沉吟半晌道:“马方,你要知道,许多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我想你能想明白,杏林堂是你该待的地方,可以让你脑子里的许多想法,得以施展的,只有杏林堂,你为了贺家的滴水之恩,不想留在州府的铺子里,我能理解,也非常敬重你这份心,或许你去了别的地方也能有机会,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什么机会都不会比我给你的机会大。”

说着顿了顿道:“就在去年,我接手杏林堂的时候,余家仅有的八家铺子也被官府封着,现在我杏林堂的字号,却已经开了三十一家,兖州府,登州府,冀州府,都有我杏林堂的分号,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我曾经说过,我要把杏林堂开遍大齐,有人的地方就有我杏林堂,不单是为了赚银子,我想让世人知道,干咱们这行的,不能赚黑心银子,行医的根本是为了济世,这是根本,也应该是咱们这行的规矩,如今的医药行里,多有见利忘义之辈,我也不知道这个规矩能不能在我手里立起来,但我想试试,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

马方愣愣看着月臻,他心里知道药行里乱,远的不说,就说原先的回春堂,就没少赚黑心银子,他想起自己的娘是,如果那些药都是对症有用的,他娘也不会死的那么早了。

而自己只是一个伙计,大公子却能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留下,这份恩德,又怎会比不上贺家,想到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公子,马方留下。”

月臻洗了澡一回屋就瘫在炕上了,月臻推了她一把:“头发还湿着呢,这么睡,明儿可要头疼了。”

月臻摆摆手:“头疼就头疼,我都困死了,这两天快把我熬成灯了……”说着一翻身闭上眼睡了。

月臻心疼的不行,让麦冬拿了干帕子来,一点一点儿的给她绞头发,看着她的脸,不禁有些怔,就在去年,余家还朝不保夕,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月臻不仅保住了杏林堂,还开了这么多铺子,现在想想,月臻都觉是一场梦……“南宫卿燝,贺丰死了,回春堂的十二家铺子都就归了那丫头。”元占走进来,扬了扬了手里的信,这是州府赵长庚刚派人送来的信儿。

见南宫卿燝神色不动,慎之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早知道了。”

虽然南宫卿燝知道月臻能对付贺丰,却也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贺丰给收拾了,而且,这招将计就计,实在妙极,逼着王儒出手,她在一边儿捡便宜,恐怕那买下回春堂的一万两银子,也是出自贺丰之手,这丫头一文钱没掏,白得了十二家铺子,这买卖简直是一本万利。

元占坐下喝了口茶:“说起来,王儒胆子也太大了,邱思道多少还知道避讳点儿,他倒好,直接贪,在兖州这三年,这老货不定贪了多少银子呢,眼瞅任满,听我大哥说,要升到户部听用,你说这样的人,在地方上都能横征暴敛,到了户部能清的了吗,晋王这明明白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奔着钱袋子去的。”

南宫卿燝道:“太子病弱,莫说晋王,下头几位哪个不变着法儿的钻营谋算。”

慎之道:“再钻营,上头还有万岁爷呢,圣祖爷从开国就立下了规矩,立嫡立长,太子既是皇后所出,又是皇长子,于情于理也该是太子继承大统,这君臣的名分从一出生就定了,若是折腾能折腾来,可不乱了吗。”

南宫卿燝道:“圣祖爷立下的规矩是立嫡立长,也不是一成不变,若这个嫡不再了,又当如何?”

元占倒抽了口凉气:“你是说……”

南宫卿燝道:“我什么都没说。”起身推开窗子,只见弦月高悬,月色融融倾泻而落,照在院子里那棵月桂上,幽幽桂香乘着夜风袭来,竟让他不觉想起州府的夜。她指着月亮说,他是月,她却不要当月亮旁边儿的星,南宫卿燝又抬头看了看,月亮旁边的数颗星星缀在夜空中,一眨一眨,那流转的光芒像那丫头的眼。南宫卿燝终于知道想念一个人,惦念一个人的滋味,是无时无刻都会想着,看见什么都会想起她来,可那丫头会想自己吗,他让小顺子带过去的那句话,她可听进耳里了,他是不是能期待一下,期待她心里惦记着自己,期待她像自己想她这般想着自己。恐怕不能,那丫头心里根本没有情爱,她心里都是买卖,她说要当启明星,黎明前夜空里最亮的晨星,她说自己是月亮,高高在上,殊不知,星星比月亮还高,还远,其实她错了,他不是月亮,他是摘星人,哪怕她远在天边,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摘下来。月臻一进来不禁打了机灵,见窗子都开着,月臻就坐在窗边儿,下巴放在窗棂子上,仰着头,不知看什么呢。月臻道:“这可都十月了,入夜风凉的紧,怕冷的都燃了炭火盆子,你倒好,这么四敞晾开的,回头病了,看你怎么办。”说着过去要关窗户,却给月臻一把抓住:“我不冷,你看,今儿的月亮多好。”月臻探头看了看,见一弯残月挂在夜空,不禁道:“哪儿好了,不大不圆的,看着就让人不舒坦。”月臻笑道:“你真俗气,人们都喜欢十五的月亮,因为喜欢那个圆满的兆头,殊不知,这样的残月才有意境。”月臻道:“我只记着柳永有一句词里说,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月臻忽然看着她笑了起来:“姐,后面还有两句呢,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离着过年还早呢,姐这么早就有离情了啊。”月臻脸一红:“你这死丫头,生了一张刁嘴,以前还知道些收敛,如今在外头跟那些男人做了买卖,更叼了十分去,拿着你姐姐打趣呢,看我今儿饶了你。”说着去挠她的痒痒,月臻撑不住忙告饶:“好姐姐,好姐姐,是我错了,以后再不说了,饶了妹妹这一遭吧。”月臻这才放过她,让清儿关了窗子,另换了热茶来,姐俩坐在炕上说话儿,月臻道:“再过过,可就进腊月了,也到了爹的忌日,今年头一年,怎么也得让书齐到坟上给咱爹磕个头,咱爹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你倒是怎么打算的?”月臻道:“怎么打算的,回去呗,过两天安子和去冀州府医馆,正好让他送你回去,我还要在等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