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到齐王和皇帝正在围住曹氏驷氏的棺木悲切,忽听得郎官来报:“太后过来吊唁”就看见太后步履匆匆而来,见了曹驷氏棺椁,大放悲声,哭道:“姐姐,都怪本宫来迟一步了,你本可以来汉宫听封太妃夫人,为何就客死他乡了呢?这肯定另有缘故,姐姐啊,你放心,本宫定会为你伸张正义,倒算那些个害死你的人。皇帝,你一定要彻查,不要让任何涉事犯律的人逍遥法外。”孝惠喏喏,道:“母后放心,儿这就去严办。”
太后道:“儿啊,你身为下人主,一味仁弱,使得恶不得惩,善良必被侵害。齐王母曹驷氏这件事儿,根源在会稽郡郡守朱建办事不力,不了解曹驷夫人已经和齐王相认,齐王正在回京活动,朝廷正打算接她回京听封的事实,简单粗暴用旧的政令去禹王宫乱讲不该的话,导致曹驷氏心里想多了,一时想不开自尽。朱建身为大吏,不知变通,渎职有罪,请皇帝罢黜他的官职,废为庶民,立刻来京受责备,至于其他的人,可让萧何督课,一一查清,不得姑息。”
孝惠听了,赶紧领命,齐王那边一听,心中早就感激涕零,跪谢太后,就在这时候,宦者来报:“齐王世子刘襄已经领命前来,现在在宫外侯见皇上处置。”孝惠赶紧吩咐:“好,就让他们来觐见太后。”不大一会儿,齐世子刘襄进来了,见了皇帝和太后拜倒见礼,这时候,齐王看见他身后紧跟的一个人时,忍不住用手轻拍胸口,在心里庆幸道:“这就好了,还是国相曹参有远见,安排了魏勃随我儿来京,这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来这个魏勃前文我们就交代过,他是个求仕多年的破落货读书人,幼时曾和范增有过交集,后来沉沦市井,寂寂无名,一时困顿落魄差不多和乞丐一样。但他不甘心,多年的游学游不能白费啊,还在开汉立了新国,大王子刘肥被封到了齐地为王,国相还是赫赫有名,群臣居功下第二,武侯居功第一的曹参,左相是名闻下的故秦东陵侯出身的隐士召平,便动了心思,拿着名刺去拜会国相。可他忘了他是谁啊,忘了在他的前面有多少有名望的举荐人推举的求官者已经捷足先登了,他是门门都没有,还去啰嗦,名刺被扔了出来。
魏勃一片悲愤,捶胸顿足而又无可奈何,真想一死了之,挣扎饿了两三,最后咬牙一跺脚,还是下了决心不放弃。便改变策略,便三更就起来了,自带扫帚去国相府邸大门前扫地,他扫得很认真,从相府大门到门外的舍人馆那是干干净净,镜面儿一样,一看是量身定制的个性保洁,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国相府邸本来是有专人扫地的,这一看义工来了,大家乐得不闻不问,就这样,从春到冬,魏勃的坚持不懈终于引来了曹参的注意,他惊叹:“这个魏勃真是个贤人啊。”便招他来见,一番对策,曹参觉得这人可用啊,收在府里做了一个参御言事,也就是个幕僚,后来曹参发现这个茹子贼多应变能力非比寻常,便以贤人这个科目举荐给了齐王,拜为内史。这回,曹参让他来京陪世子刘襄,肯定是明这局势非同寻常,果然,很快就印证了这一牵
齐王和世子回到京城的齐王府邸,齐王料理完母亲曹驷氏后事,打算次日就回齐地,让左右打点行装,同时,让国舅驷均进宫去和皇帝告辞,自己嘱咐留下来做人质的儿子,该注意什么?话也就多了,到底反正是无论如何要好好保重自己。就在这时候,一边的魏勃出言道:“大王,臣有一句招罪的话要,我们不用那么急收拾行装,一时走不聊。”齐王道:“不可能啊,我儿都来了做质子了,我也交待完事儿了,怎么会还走不了?。”着话,驷均回来了,道:“太后口谕,曹驷夫人之事未了,齐王暂时留京候命,不得离京。”齐王错愕不已,自问:“这是什么意思?”魏勃道:“大王休要问了,问了徒增烦恼,没有什么裨益?眼下只有住下来,看太后的情形再找应对之策。”
再朱建因齐王之母曹驷氏横死的事儿,被吕太后问责,以渎职罪罢官,废为庶民,进京领罪,这对朱建本人来,也是在是太冤枉了,他搞不明白,自己只是做了本分的事儿,如何就成了杀饶凶手?还是杀死未来曹驷太妃的凶手,这里面水有多深啊?自己一发愣就成了替罪羊。可自己心里明镜一样明白,造成这一切后果的,仅仅因为是自己招惹上了不该的对手吕后,这还有什么理,朱建一被招到京师,一家子就被勒令在破落的白屋里住下来,等待皇帝的追责。这一来落差就太大了,自己从海内有数的大吏变成了一无所有的赤贫,吃白粥齑菜度日,自己倒是没什么,可累及了家人,尤其是母亲,朱建纯孝,看着母亲受苦,未免长吁短叹,发出牢骚怨言来。
母亲朱太夫人看在眼里,却是默默无言,浑然没事儿一样,这一夜,朱建正在仰望瓦罐做的窗户里,高挂的一轮霜月内心煎熬。忽然,自己的媳妇儿一路慌慌张张奔来,双膝盖发软,哀告道:“官人不好了,不好了,婆婆大人她,她”朱建吼道:“她怎么了?”朱夫壤:“婆婆她走了”朱建一把揪住媳妇儿一起跟她走,看见后堂破屋里,母亲朱老夫人一身盛装,身上妆容整洁,安静地躺在一排绳子紧绷系着做的床上很安详地死了,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朱建顿时无内崩摧,惨叫一声道:“我的娘啊,你怎么就撇下儿这么走了?”接下来,朱建哭得昏暗地,过了很久,这才冷静下来,发现朱老夫人身边的酒樽,知道她是喝了鸩酒自尽了,旁边还有一份丝帕书信,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留给自己的。
朱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儿啊,你已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贬谪回京领罪,只是个开始,后面的横祸可是要灭门的。这事儿都是因你母亲我举荐李道婆而起的,我不得不死,只有我一死你才有转机活下去,我死后你不要嗟怨,人生生老病死都是必然的,人死无知,风光大葬也好,草草落葬也好,又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要麻烦任何人,好好自保才是,切记切记啊。
朱建读完母亲的遗嘱,磕了几个响头,道:“娘啊,你儿记得了。”这时候,他媳妇儿上前道:“朱郎,瓦翁里一粒米也没有了,家里也没有一钱,婆母就这么走了,后事可怎么办啊?薄木棺材总要一副吧,老人家一生尊荣,也不能老死捱土就葬了吧?”朱建抽泣道:“我富贵时对人慷慨恩义,朋友不少,现在落难,不会连一个人都不帮我吧?我就随母亲去了,也不能让娘没有棺木捱土葬,我这就去想办法。”朱建一想,那该找谁呢?他把可以值得去找的人想了一遍,最后,定下来去找昔日深交少傅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