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王镇家门前。
“父亲、母亲,孩儿这一去求艺,不能再服侍二老身边,万望保重身体。千里送行终有别,您二位就送到这里吧,孩儿这便要出发了。”王镇手里攥着叶修这两日准备好的枣红马马缰绳,拱手朝站在门口台阶王仁、叶玉灵二人拜别,凝声说道。
叶修也牵着一匹黑马站在身旁,闻言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天纵之才,自不可以常人度之。
叶玉灵怀里抱着一脸天真的王守,闻言微微低着头,神情因为别离有些感伤。
“此去路途遥远,途中不比县城安全,镇儿还须多加小心,提高警惕才是。”王仁微微转身,和叶玉灵对视了一眼,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如此,你便上路去吧,家中自有为父在,你不用过多担心。”
王镇闻言,双腿并拢,行鞠躬之礼,沉声道。
“诺。”
行礼完毕,王镇不再迟疑留恋,一把抓紧麻绳,在马上又拱了下拳,随后双腿夹了下马腹,往前扬长而去。
“表兄,我等出发。”
叶修也朝王仁和叶玉灵拱手行礼,礼毕,翻身上马,朝着王镇的方向追了上去。
“表弟,初次骑马,就跑这么快,不觉得颠簸得厉害吗?”
王仁站在原地,轻抱住一旁默默哭泣的妻子,臂膀绷得紧紧的,眺望着远处纵马驰骋的王镇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
楚书有载:武帝拜别,父子分离,高宗眺望许久,遂离。
两日后,南阳郡治下笠县,一处陡峭的大山中。
“我说表弟啊,这两日你可真是策马奔腾,连一刻也没有停留地赶路,可累坏了你表兄这把老骨头了。”叶修和王镇两人缓缓地骑行在山路上。扭了扭脖子,活动完身体之后浑身舒爽的叶修感慨道。
“我也知你心里难受,毕竟从来没有过离家这么远的经历。可是你若还这样不要命地赶路,还没等你到南阳郡呢,在半路上你就得倒下了。”
王镇神情恍惚地策马行在叶修一旁,似没有听到叶修的话一般,没有回话的举动。
叶修痛苦地一拍额头,这表弟恍恍惚惚的样子可真让人担心。也是,就算再怎么天资聪颖,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童。一时间接受不了离家的事实,也能说得过去。
“然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舍才有得。镇弟这般思想,却是有些妇人之仁了。”叶修心中暗暗想道。
“身为表兄,一定要纠正好他这个坏毛病才是。”
楚书有载:莱阳王性潇,不拘一格,识武帝于七岁,同行,以仁义认之。
王镇当然不知道他的表兄此刻在想些什么,此刻正想事情想得出神。
“现在是公元173年,熹平元年,距离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的黄巾起义尚有十年之久。前世的经历告诉了我,选择,永远比努力重要。黄巾之乱,就是我决定是否登上舞台的契机,多少英雄豪杰籍此以初露锋芒,错过了就绝难再有。若有,则说明历史轨迹并无改变,天下终将大乱。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若无,虽然有些遗憾,亦能过得安稳欢乐。”
王镇想完,回了神,心中有些烦闷不安,不由抬起头望向四周这巍巍大山,满屏春绿。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表兄,此处可真是万籁无声,罕见人迹啊。”王镇望着这深山幽谷,不由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