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安的一句话,让钟离恒顿时豁然开朗。
是的,他缺一个理由,缺一个就算抱她去了浴间,也自觉无所谓的理由,他只是为了救人。
“救人要紧…本王能帮上什么忙。”
“将她抱至浴桶,我已备好了药浴…”
钟离恒差点呛着自己,连说话都结巴了,“真让本王...抱...抱她...?”
是啊,南枝一个小丫头怎能抱的动,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他不抱,难道要让后安修昂他们抱?
不行!
“救人要紧…本王这就去…”
“王爷,还是让属下来吧,您刚刚才…”
一心只想着王爷的和栩被修昂拦了下来,他严肃的向和栩解释道:“王爷无碍,解术没有触及王爷体内蛊毒,吾敢保证。”
对于王爷蛊毒的了解,和栩更信任后安的肯定。
为了让和栩放心,后安也再次强调道:“王爷体内的蛊毒确实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变虚弱了,修昂解术也没有刺激到王爷的蛊毒。”
听后安也这么说,和栩才没有继续坚持,只默默地跟在王爷身边保护。
钟离恒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付诸实践还是让他好些紧张。
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月歌,那些被解封的记忆像泉涌一样,渗透进他的脑海中。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昏迷中安静的模样,之前在心口莫名的慌乱,就连琴音,焚香,烹茶都无法平复下来的心情,此时却终于得到了平复。
钟离恒忽感诧异,她也太轻了,平时都吃了什么?只是禁足而已,并没有要在饮食上苛待她,是徐姑私自决定的吗?回头得问问,好歹穆月歌也是他平岳王府的王妃。
“王爷!不能再等了。”
钟离恒脚下速度飞快,将月歌抱进了浴间。
正想要将月歌全全塞进浴桶中,却被南枝阻止下来,“王爷,方公子说要把小姐的衣裳全都脱掉进行药浴才行,否则很难完全吸收。”
心慌意乱的钟离恒一听还要给她脱衣裳,脸上瞬间浮起了绯红。
他们之间就算行过汤浴礼,那也穿着衣裳的,并没有走到脱衣裳也可以毫不顾忌的地步。
“这是你的事,本王是不会给她脱衣裳的。”
“王爷,奴婢无法一人完成。”
钟离恒有些无语,这种时候为何徐姑偏偏不在,“本王命和栩去唤徐姑来。”
“王爷,这座小院就像孤岛,不仅离您天高地远,离家仆们所居之地也是远之又远,小姐危在旦夕,耽误不得了。”
“混账!本王若是…若是看了她的身子…那还了得?不可以…”
嘴上虽是强硬,细想之下南枝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不得已,他别过了脑袋,紧闭着眼睛,“本王抱着,你来脱。”
怀中的月歌正被脱着衣裳,钟离恒的心也乱成麻。
暂且失明的他,不能自已的在脑海中补充着画面,就算他可以刻意转移注意力不去遐想,却也没法无视肌肤与肌肤之间的明显触感。
等她醒来,她必须得亲自向他磕头谢恩,这事儿才能了了。
这辈子他从没做过的丢脸事,全都给她做了。
“本王仁至义尽。”
本该说上一句谢谢,南枝却是迟迟没有开口,不为自己只为月歌。
他并不是发自内心想要救月歌,这么不情愿的摆着臭脸,凭什么还要谢他?
钟离恒狼狈的逃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他,按着紧绷的太阳穴,平缓着如擂战鼓般的心跳,和脸上浮起的红霞,“还不如什么都想不起的好。”
药浴中。
月歌也渐渐醒来,缭缭热气熏的她直犯晕,心中暗嗔,这是被人当药煎了吗?
“热…”月歌晃晃悠悠的抓挠着,想往桶外攀爬。
守在一旁的南枝赶紧将她按回了桶中,“小姐,还没到时间,你不可以出来。”
“快让我出去,热死我了,你要把我熬汤喝吗?”
如果可以,南枝宁愿替她承受这份痛苦,她抓着月歌的手也不敢太用力气,“这是方公子让你泡的药浴,他说必须得泡满半柱香的时间才可以出来。”
“南枝...求求你快把我弄出去吧,我受不住了...”
挣扎了片刻无果,月歌只得无力的倚靠在桶壁上,强忍着药浴带来的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