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点春光到眼边,冻消残雪暖生烟。杏桃催换新颜色,惟有寒梅花一年。”未来的一年,我打算通过读诗来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
看着窗台上厚厚的积雪,感叹新年到的特别快,连阿玛都说今年的雪比往年都大。随着新年临近,府里一天天加上红色,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额娘忙着给亲戚孩子们包赏银,要不是我去帮忙,还真不知道赏银还有这许多道理,要不要赏,赏多少,怎么赏都是讲究,赏好了就是涨了当家主母的脸面,出错了不但会被背后抱怨,更容易失了人心。
“哎哎哎,别动别动,我来挂。”看到小厮们在挂院子上的大红灯笼,我急忙跑过去,小厮们因我突然的出现挂在梯子上犹豫着,我抬手示意他们免礼,叫他们下来扶好梯子作势自己要上去。
铁钩子就在前面,此时我正感叹着自己的胳膊为什么不能再长点,半挂在梯子上,一晃神看向地面,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就是在表演杂技,怪不得下面的人一会儿一声惊叹。
“扶好了,马上就挂好”我对着下面的人喊到,眼睛却不敢看向下面,直盯着面前红灯笼顶端盘绕着的黄丝线。
“你要干什么!快点给我下来!”糟了,是阿玛。
阿玛这个暴脾气,我赶忙退着向下,怕阿玛嫌太慢,最后几格几乎是滑下来的。
低着头走进阿玛,其实这个时候我是想走的,但以目前的气氛来看,我还是站在这里为妙。
头顶一直有一股眼刀盯着我,在我数完第三十四遍鞋面的花样以后,终于听到一阵微微叹气声“跟我来”,说话了就好。
我跟在阿玛身后,趁他不注意连忙侧着身子向一旁的怡人使眼色,示意她去搬救兵。
自从上次阿玛和我谈心过后,我常常会来书房送汤送枣。我这阿玛,武将一个,偏生对那补血的大红枣喜欢的紧,想到这儿,不禁笑起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又立刻军姿站立,只是头是绝不敢抬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阿玛深棕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接着是一张薄薄的纸递到手里“你自己看看”。
我抬手接过,纸上的字迹可谓丰神清逸,纸面有点点金箔,可见写信之人绝不普通。
“这是京城八贝勒来信”
八贝勒,那个历史上被称作“八贤王”,废太子之后竞争太子之位的强力人选,众人赞他“仁谊敦厚,礼贤下士,仁民爱物”,最后改名为“阿其那”,在“圈禁高墙”后病逝的人?
手里的纸一下子变得千斤重,“他为什么会写信给阿玛?”我抬头看去。
“当然是八福晋托贝勒爷写好送来的,上面问你何时启程,叫我们不必准备什么,说是八贝勒府中万事都有,只欠你这个东风了!”
“啊”
“你回去叫你额娘看看,也该预备东西了,年关底下不免慌乱,早些预备着也好,去吧!”说完大手一挥示意我可以圆润的离开了,我当然是立马转身打算开门离开,又想到外面的寒风,怕信纸被吹破,忙折起来塞到衣袖里,关门的时候,刻意探头看了看阿玛,却见他正含笑看着我,这一笑让我愣了半刻,回了个僵硬的笑后关门离开。
没走几步就遇见慌忙而来的额娘,见我穿的单薄,又吩咐怡人给我披上披风,伸手探我手的温度,我却想着自己袖子里八阿哥的信,连忙抬高手臂躲过额娘,又催促额娘快点回屋。
“什么事啊?”
“额娘,你看!”简直不要太兴奋,这可是八阿哥的亲笔信,历史人物就活生生出现在手上的信纸里!好像追星追了几年,发现他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是……京城的来信?”额娘拿起信纸看了一会儿说道。
“嗯,阿玛说是八贝勒爷写的”我原本激动的心情在看到额娘暗下去的脸色后语气也沉下去,想到信里写的都是京城选秀之类的,得到八阿哥信的兴奋劲儿也消失殆尽了。
额娘叫来读信的丫头,我同额娘一同坐到塌上,听着丫头念信,字里行间,我好像看到一个穿着葱白便服的男子手持一管毛笔,窗边几支绿竹钻进内室,再走近些,他如墨般的眼神出现,抬手在砚台里蘸些墨落回纸上,如此这般写就了现在的信。
信里说来信目的有三:一为拜访阿玛;二为我年后赴京事宜,并说明此种暂居方式是京中早有惯例,不必为此担心;三为福晋所托向额娘问好,告知额娘不必准备太多东西,只把人安安全全送到就好。
我暗叹八阿哥做事考虑周全,又想到若非七窍玲珑心,怎么能在未来的九龙夺嫡中与未来的雍正帝相较。
八爷党还有谁?
九阿哥,有钱;十阿哥,鲁莽;十四阿哥,倔脾气……嗯…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八爷党争不过四爷党了。
总之,信的中心意思就是——您好吗?放心吧!人啥时候到?都准备好了!
八阿哥这封信到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在我又没心没肺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没多久,就迎来了年三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