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足足看了她好一会儿，“鄂老刚亡，你却想到他的族长之位。”

月愕然片刻，仿佛觉得罗素问这样的话有些奇怪，“鄂老发生意外，想必族中之事并没有托付，难道不该事先做准备吗？若届时几个公子再闹起来，麻烦的又是兄长了，并且对我们整个族人也是无利的。”

罗素听言轻轻一笑，随后又道，“这大半年来，先是龚老，再是度老，如今又是鄂老，不知下一个又会是谁？”

月哀叹一声，“是呀，几位族长先后去逝兄长，句不好听的话，一朝子一朝臣，或许这正是神的旨意吧，兄长如今是酋长，自当要有自己的人才是。”

罗素勾了勾唇，“是我的人，还是你的人？”

“嗯？”月不解，无辜的眨了眨眼。

罗素见此，摇了摇头，“到此为止吧，他们己经死了，你对你的父母也算有了个交待，几位长辈之中，还有一个朴老，他的族长之位早己交到了儿子手上，如今不再理会族中之事，倒也乐得清闲，想必一定会寿终正寝。”

月听言嘴角抽了抽，她心里当然明白罗素这话的意思，“兄长的是，朴老是对兄长有恩的，当然会寿终正寝。”

月回到自己的寨所不久，便有几个奴陆续进来听她一阵吩咐，索亚站在门口，听不清他们在什么，但见月的神情，索亚开始恍惚起来，这还是她所认识的月吗？

善良，胆，喏弱的月己经不在了，如今的月让她觉得很陌生，甚至还有些害怕，她不明白从什么时侯开始，从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开始？从她第一次惩罚奴开始？从她第一次施鞭开始？她还记得，有一次，施亚只是犯了一个错，私下议论了几句话，便受到她的鞭责，十鞭，让施亚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最终还是因为伤过重而亡。

索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对她不恭了，而索亚越发越发现，月像极了曾经的罗素是不是因为这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索亚姐姐，索亚姐姐”

索亚一个激灵，“怎么了？”

“女君唤你呢。”

索亚这才进了屋，屋内只有月在，她朝索亚看来，笑道，“见你在外面发呆，姐姐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索亚尴尬道。

月起身来到索亚面前，想去握索亚的手被索亚避开，月顿了顿，“索亚姐姐好像与我生疏了。”

索亚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不是生疏了，毕竟身份不一样了。”

月叹了口气，“你又拿这样的话来教我，看样子是真的生疏了。”月感概，有些悲哀，她缓缓回身坐下，“想当初，我与姐姐可是无话不谈的，我们一起上工，一起下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以前有人欺负我，姐姐总是为我打不平，这些姐姐都忘了吗？”

索亚听言也颇有些动容，想想以前的日子，虽然苦，却是真心真意的相处，于是索亚咬咬唇，鼓起勇气来到月面前，欲言又止。

“姐姐有什么话就吧。”月道。

索亚突然跪了下来，近恳求的声音，“姐姐希望月放手吧。”

月一怔，“姐姐什么，我不明白。”

索亚红着眼，“我知道，龚老，度老，鄂老他们”索亚四下看了看，怕有人听见，“他们的死与月有关。”

月听言嘴角轻轻一勾，但听索亚又道，“刚才那几人，其中有一个我瞧着像是朴寨的你是不是又要”

“姐姐，你看错了吧。”月打断了索亚的话，“姐姐不仅看错了，怕也想多了，几位族老的死怎么与我有关呢？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索亚皱起了眉头，“月，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又岂能不知道呢？”

月迎上索亚的目光，面对索亚的关心，月又微微偏过头去，沉了脸色，低了声音，“姐姐是觉得他们不该死吗？觉得我不该报仇吗？”

还未等索亚回答，月又自个儿笑了起来，“我为何要报仇？为谁报仇？大巫？还是从未见过面的，所谓的亲生阿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对我可有一点养育之情？那位未见面的阿巴便算了，大巫可是差点把我打死，呵呵我怎么可能为她报仇？姐姐当真是想错了。”

索亚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