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又不话了,叶赶忙在一旁劝着:“皇爷,早做决断啊皇爷,京城百姓的性命,可都握在皇爷手上了。”
贺霄闭上了眼睛,只道了一句:“去罢。”
万承平背对着众人,从拢着的广袖中摸出来一样东西,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火铳这铳是沙俄用的。
“此铳可穿衡军锁子甲,老夫是个文官,使不动刀兵,不知可有人代劳?”万承平冲着叶眨了眨眼睛。
叶咽了一口唾沫,沉声道:“奴婢愿为阁老赴汤蹈火。”
火铳从万承平的手中被递在了叶的手里,叶摸了摸在万承平袖中被拢得温热的火铳,将他举了起来,铳口越过许多人,对准了一个背影。
没人知道他是甚么时候学会用火铳的。
一声不属于两方交战的铳声响了起来,铅弹破空而去,打穿了僵硬的锁子甲。
余靖宁的铳刀上才贯穿着一个沙俄士兵,他专注于城下的情况,哪里又知道身后的凶险?等他将那沙俄兵士贯下城去,这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他觉得自己后心有些凉,却没觉得怎么疼,疑惑地看着他身旁脸上的表情都裂开聊余知葳。
余知葳见他吐血,陡然转过脸来,却发现伤口竟然在他背后。
再往后看,是捂着眼睛的贺霄,举着火铳的叶,跟脸上带着莫名笑意的万承平。
余知葳想都没有想,一把夺过了身旁弓手的弓,张弓冲着那处就是一箭。
这一箭射落了贺霄头上的冠冕,凌厉的箭锋瞬间就将他头上的冠冕钉在背后的城墙上。贺霄发丝散落,瞪大了眼睛,跌坐在霖上。
这一箭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贺霄白眼翻了两下,浑身剧烈颤抖,厥过去了。
余知葳又是连着两箭,一箭取叶心口,一箭射万承平咽喉。
原来一直藏在殉背后的人,离他们这样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城墙之上发生了甚么事,全都围了过来,有人高呼起来:“皇爷没气了!”
余知葳连射三箭,几乎就是在瞬息之间,她气得头皮都发麻了。
这三箭之后,她仿佛拿不住手中的弓了似的,差点跪坐在霖上。
名都一把接住了站立不稳的余靖宁,余知葳凑上前去,满手抹得都是余靖宁的血。
她眼前发黑,强撑着喊人:“叫军医,叫军医过来。”而后脑子发昏地不知道自己咒骂了甚么东西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余靖宁的瞳孔在她面前散开来,他冲着余知葳招手,示意她伏在她耳边听他话。
余知葳咬紧牙关,俯下身去,贴近了余靖宁颤抖的嘴唇。
“西北余家军,非死不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