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榻板有几分怪异,”那马脸予同伴回应,“听音辨洞,似闷似脆,与咱俩先前搜的那十来间屋子都不相同。”
“有这等事?”大痣来了兴致,也近前敲了几下,果如马脸所言,那声音听上去非闷非脆,又似闷似脆,着实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大痣眼珠一转,跟着伸手把床上的一应物什,包括褥垫、棉被、枕头等全都一股脑儿扯下丢在地上,自个儿一跃站上床榻,然后猛力跺上几脚还不算完,接着又双脚分开略宽于肩,下身半蹲,竟是使出了一招“千斤坠”。庆福立于二人身后,见到这般景象,早已吓得两眼发直,面色发白,只恐那密阁盖板下一刻便要被那大痣皇城司给破开了去,一切便都完了。所幸那层盖板倒是当真结实,被施了如此巨力,竟是一丁点儿的损坏也没有。
“怪哉,”见千斤坠竟然无功,大痣跳下来,围着榻边抓耳挠腮。
“让我用刀劈开。”马脸见大痣亦无计可施,竟准备抽刀劈砍榻板。
这一下,庆福彻底怔住了:若用上兵刃劈砍,任那木板再硬,料也难抵刀枪。若有一个不小心,刀尖透穿而下,岂非白白断送了密阁之中少爷与莲心姑娘的性命?
庆福心念至此,已无暇他顾,纵是被皇城司擒住,日后或有转机,好歹不至眼下便莫名递上性命。他正欲张口喝止那马脸皇城司动作,外头忽传来一声嘹亮的哨音,庆福略感诧异,却见到那俩皇城司面色一凛,跟着马脸皇城司收刀回鞘,转身竟是要走。
“不劈开瞧瞧么?”大痣眼见同伴要走,神色颇有些迟疑。
“你莫非没听见鸠哨?”马脸奇道,“这张板子承你'千斤坠'仍是纹丝不变,必是上好木料,我估摸就算劈上半个时辰亦未必能劈开。快些走吧,鸠哨招集,晚了可别恼了右司长。”
庆福这下明白了,原来方才那声哨音正是知会皇城司所有人立即聚集。谁都不曾料到,哨音居然阴差阳错正巧赶上这个当口,反倒替古夏他们解了危急。
待那两人匆匆离开之后,庆福只觉得两腿绵软无力,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此刻他方敢大口喘上粗气,回想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幕,脖颈后仍是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