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怡红雅居二层天字号厢房内,古夏与莲心二人并藏于榻下密阁之中,庆福于外屋守着,周旋策应。
“啪”一声响动,两名皇城司大喇喇的踹开门,如期而至。庆福故作惊愕,装成一副怕事模样,怆慌哆嗦道:“二……二位爷,这这……这是怎地?”
“皇城司办事!不想死的一边儿待着去!”一个长相浓眉大眼,左脸颊上生有一颗大痣的皇城司厉声朝庆福喝道,跟着又冲他身旁另一个长着马脸细长眼的皇城司递个眼色,两人分朝里屋外屋搜将开来。
庆福瞧那马脸的皇城司摸进了里屋,心中惴惴不安,恐有哪处出了纰漏,露了破绽,让那马脸发现榻下隐秘。于是他趁外屋那个脸生大痣的皇城司四处翻箱倒柜之际,悄悄挪进里屋,探头往里张望:那马脸细长眼的皇城司果真是个有细心的主儿,里屋内大小柜子、箱箧,但凡是尺寸能容纳人的,他都要打开翻上一番;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那些个箱柜便都被他勘查了一遍,跟着他环顾四望,目光停在了床榻上。
庆福见他对床榻起疑,一颗心登时悬至嗓眼,砰砰乱跳,可偏又无计可施。那马脸皇城司先是掀开褥垫,跟着伸手在床板上摸来摸去,不时敲上一敲,还把耳朵凑上去,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神色。庆福知他那是“听音辨洞”,原理是:若是一块实心厚板,敲之则回声闷沉;若回声脆亮,则下方必有空洞,或藏了密室暗阁一类。皇城司经年搜捕刑讯,于寻人搜物上自有一套方法。这法子从前古夏曾说于庆福听,今日庆福算是见着了。
眼下庆福心急如焚,密阁虽说不大,却也容下了两个人,那马脸皇城司这般精细,焉能不被他查出异样?庆福惊惧之下,浑身冷汗涔涔,急欲立马想出一个脱困救难的法子。正当此时,蓦地有人一把猛揪起他衣襟,喝道:“你这厮怎地满脑门子虚汗?莫不是犯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拿住他的正是另一个面生大痣的皇城司,他于外屋遍寻无果,亦走进里屋来。
“哎哟喂!这位爷可冤屈小人了。”庆福哭丧着脸道:“小人瞧两位爷凶神恶煞,又四下里到处翻箱倒箧,自是害怕得紧。”
那大痣皇城司瞧庆福逡巡畏缩的模样不似佯装,便懒得与他计较,跟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卷纸,展开了晾于庆福眼前,“爷来问你,可曾见过此人?”
庆福定睛细看,那纸上画有一人,眉清目秀,丰神俊朗,不是古夏却是哪个?为了不显露痕迹,庆福佯作初见,皱眉盯看须臾,方才一脸缺憾毕恭毕敬的回道:“回这位爷的话,小人从未见过此人。”
“哼!”那大痣听罢满脸鄙夷厌弃,卷起画张,撂下庆福不再理会,朝榻边上的同伴走去,庆福灵机一动,趁机跟了上去。
“如何?”那大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