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有一长须老儒盘腿坐在棋盘前沉思良久,大概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显得异常苍白。若是年轻的女子生得这样的皮肤或许还能惹得男人生出几分怜爱之心,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个模样着实是让人觉得诡异。
棋盘上的棋局困扰老儒多日了,明明车马炮俱在,可为何单单让对方的小卒直捣了黄龙?一子下错,满盘落索,大优之局让一枚卒子将了军,实在是不应该。
老儒开口问道:“若是让你来走,你会怎么办?”
说来也怪,明明是老儒一人在思索残局,房间里看上去没有别人存在,黑暗之中却传出沉闷的回答声:“先生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像小那样才思敏捷,下棋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既然先生问了我也不能不回答,照我看哪个棋子要将我的军那就把哪个棋子移出棋盘就是了,棋子终究是死物,只要下棋手打不过我,那我就不会输棋。”
老儒哈哈笑起来,原本古井无波的房间里也激起几道飞尘,在少数几根勉强照射进来的光束里盘旋,随后又沉寂到昏暗的角落里消失不见。
老儒笑了一阵停了下来,抓起将了自己军的黑卒掷到地上,原本无路可走的红方瞬间变成了大好之势,车、马、炮盘旋在黑方棋盘虎视眈眈。
“阿满,你说你不会下棋,这不是下的很好吗?干脆你来执红子,与我把这棋局继续对弈下去如何?”
沉闷的声音又响起了来,这次还带着几分慌张:“使不得,先生这可使不得,要是被小知道我坏了他的棋局,他怕是又要对我使坏了。反正小的那块蛛皇印记也快到手了,等他回来让他与先生您把这局走下去岂不是更好?”
老儒闻言落寞下来,他捡起地上的黑卒轻轻地擦拭,随后开口道:“小那孩子回不来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沉闷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道:“小不是说情况尽在掌握之中么?为什么突然死了?”
“他太大意了。”被称为先生的老儒捏着黑卒发恨,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响起了咔咔的响声,随后他又将黑卒重新放回之前的位置。“我需要你去除了这黑卒,给小报仇。同时把蛛皇印记带回来。”
昏暗的房间中不再有声音响起。
老儒不再观察棋局,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一阵风从密爱的房间中刮起,刮过老者身旁,带动了老儒的胡须。
棋盘上的黑卒散成了一堆粉末,风划过之后粉末散去,没了黑卒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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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郜村
李成舟三人正在与村民们告别,他们已经在这里叨扰了多日,既然作乱的狐妖已经被李成舟斩杀,那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至于被变成狐狸的孩子,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这些孩子恢复正常,从被斩杀的白狐身上找不到丝毫线索,或许逃跑了的年轻道人有破解法术的方法。
他们三个决定追寻年轻道人的踪迹,找到破解法术的方法再回来。
不对,应该是四个人。
蓝芝道长也要加入他们的队伍,理由是不放心这几个后辈上路,要一路同去保护他们。
其实三个人心知肚明:蓝芝道长明明是不好意思继续待在程家冲了,他或许还有找年轻道人报仇的想法,先是被别人逼出程家冲,后来的打斗又被人家一拳打晕,实在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