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富看着弟弟手中的匕首，默默无语。

手中抓着的年轻道人已经僵硬起来，没了生机。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弟弟，他实在难以把以往喜欢贪吃占便宜的小胖子跟眼前这个拿着匕首杀人不眨眼的弟弟联系起来。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贾富在想。

贾贵咧嘴笑道：“我嘲笑你天狗转世表现惯了，哥哥你不会真把自己当狗了吧？”

“你这臭小子……”

贾富扬起巴掌又想往弟弟头上扇，手刚抬起来停下了半空中，他觉得再这样扇他的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贾贵看着他抬在半空中的手，眼中闪过一起落寞，随即他开口道：“我们以前当过太多次狗了，以后我不想这样，我想当狼。”

“什么狗啊狼的？我看你是魔怔了。”

贾富把手中冰冷的尸体放在地上，他十分后悔出来找妖怪寻仇，平白无故闹出这么多事端，就连贾贵这小子也开始说起胡话了。

他想念起程家冲的喧嚣了，就着嘈杂的声音躲在巷弄里吃一口香喷喷的烧鸡再舒适不过，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该死的山林，程家冲待不下去了，那就去王家冲，李家冲，总能找到能让他们兄弟俩落脚的巷子。

“我们走吧，吃烧鸡去。”贾富看着贾贵，想要带着他离开，就连贾富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乞求的味道。

贾贵低着头不动。

“我带你去吃老街上的烤鸡怎么样？这次我不偷了，我买，我花钱买来给你吃。”

“在哪里吃？坐在别人家的屋檐下面吃吗？”贾贵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这样吃我可吃不下。”

“那我们就买房子，先前我们四处讨生活有了不少积蓄，这次回去我们就找个地方安家，哥哥再给你找个媳妇，你看怎么样？”

“我们那点积蓄，能盖多大的房子？怕是连转个身都困难！”贾贵张开了双臂，抬头看着天热切地说道：“我要住大宅子，比程老爷的宅子还要大，程老爷除了正牌夫人，还有四五个小妾，数不清的家丁叫他老爷，数不清的丫鬟服饰他，这些我都要，我要听别人叫我贾老爷！”

贾富倒吸一口凉气，恁他娘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了？

“我们上哪去弄大宅子？这些钱我们几辈子也挣不来。”

“只要有本事，还怕弄不到钱？”

贾贵指着年轻道人的尸体道：“他就有本事，程老爷对他都是以礼相待，这还不算完，他一个法术出手程家上下都动弹不得，只要我们有他那样的本事，还怕住不上大宅子？”

贾富问道：“我们上哪去学这样的本事？我要能学到早就去学了。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这是我们的一个机遇！”

见贾富不明白，贾贵干脆在年轻道士的尸体上翻找起来，死者为大这类话现在对他来就想狗屎一样地避得远远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