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马洪转身离去后,打了个转又回到酒楼后方的小巷中,雷宗民那矮胖的身影早就等候多时了。
“怎么这么久?那小子没怀疑些什么吧?”雷宗民站在原地,不怒自威,全然没有方才唯唯诺诺的样子。
马洪便将刚才之事尽数说出。
“没想到大难当头,这小子倒还是个情种。”
雷宗民低声喃喃道。
“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雷宗民默不作声,细小的眼神精光闪烁道:“确定这小子没有功夫在身?”
马洪点了点头,沉声道:“方才运气之时我已经试探过,的确是个普通人。”
“嘿,这观海楼未来的主人与大乾统领却是个不通武艺的读书人,还真是个讽刺。罢了罢了,不去想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陪着小子把这难关给度过去,不然你我职位不保,怕是大事难成啊。”
“那我们....?”
“你先去通知各位首领千户,我去查探些事情。”
“好!”
一个时辰后,归来的雷宗民前往画舫之上,便瞧见了这样一副场景。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乾卫首领千户们,大眼瞪小眼挤在拥窄的房间内,侍女们正来来往往的搬动着矮小桌凳,一片热闹的模样。
而咱们的白大统领正躺在席塌之上,枕着整个京城书生为之魂牵梦绕的那双美腿,嘴上还吃着芊芊细手送入嘴中的水果,一脸的悠然自得。
见雷宗民入内,诸位首领千户也都只是略微点头示意,性急的脸上已经怒意横生,似乎下一刻便要将这画舫给掀了。
“都来了啊。”白皓初侧了个身,瞧见雷宗民进来,笑道:“既然都来了,那诸位请坐,咱们便开始吧。”
话音落下,房内诸人三三两两坐下,雷宗民和马洪自然也是寻了个小矮凳坐下,却也有个别人一脸冷意的盯着白皓初,身形纹丝不动。
夜花魁并未理会这一屋子的飞鱼服,而是小心翼翼的用秀帕擦了擦手,轻轻的给白皓初按着额头。
白皓初两世为人,哪曾受过这等佳人贴身服侍,当即眯起眼睛,就快舒服的呻吟出声。
屋内众人见状不由皱眉,那站着的几人更是冷哼一声,雷宗民见状也不由心中暗骂,但还是轻咳一声,开口道:“白大人,兄弟们都到齐了,您看.....”
“白大人?什么白大人?老子只瞧见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正躺着享艳福!”那站着的粗壮汉子毫不顾忌,直接骂骂咧咧。
“秦兄弟!”雷宗民站起身怒喝道,“不得无礼!还不快给白大人赔罪!”
那姓秦的汉子刚欲开口,却见白皓初率先开口道:“无妨,雷大人先坐吧。”
伸了个懒腰,白皓初嘴里自顾道:“我并不认识诸位大人,诸位大人想来也是第一次见我,本该说些客套话,但事态紧急,这些话也就免了吧。”
“只不过白某要提醒诸位,这画舫内座椅本就少,能坐下一个便是一个,若是觉着和白某坐在一起不舒服,那也无妨,大可就此离去,白某绝不阻拦。”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那姓秦的汉子闻言更是怒气横生,上前一步便要动手。
“闭嘴!”雷宗民见状一声爆喝,内力浑厚如他一嗓之下满船更是鸦雀无声。
那姓秦的汉子脸上阴晴不定,看着雷宗民道:“姓雷的,你想和老子动手?”
“我看你是平日里散漫惯了!记住了,现在已经是元玺初年!这位是陛下钦赐的乾卫指挥使白大人,尊卑有序,你想清楚了再开口!”
画舫内一时鸦雀无声,那些原先有些目光闪烁之人,闻言悄然坐下,似乎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姓秦的汉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似乎觉得极为难堪,丢了面子,便咬牙喘气道:“指挥使大人又如何?便能在这青楼妓院之处唤我等前来?我可从未见过哪位指挥使大人如此荒唐过!”
“你!”
雷宗民竟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白皓初侧躺着看着这一出好戏,笑道:“无妨,秦兄弟若是觉得我这指挥使当的不好,自可上书给陛下,我记得乾卫千户之上都有直奏陛下的专权,白某绝不阻拦。”
“只不过嘛,”白皓初低着头,玩弄着手尖上的指甲盖,淡淡开口道:“陛下是信秦兄弟还是信我,我可就说不准了。对了,忘了对各位说了,在下未婚妻便是当今陛下的表姐。”
扑哧一声,却是那夜花魁闻言笑出了声。
“白公子说话还真是....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