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我盯着地上残留的痕迹。
“檀木盒也是有保质期的,已经开始稳不住刘安的鬼身了。”
“刚刚那一团是……”
“鬼身。这是最后一个檀木盒,既装尸身又装鬼身,盒子会提前过期。现在只能先这样,否则刘安会魂飞魄散。”
“那个椿树枝……”我纠结地开口。
徐忆河余光瞥过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应该是四方菱发挥了作用。”
难怪会有血珠悬在枝上,还有掌心尖锐的刺痛感。
“是程疏齐的血?”
“不是。”徐忆河直接给了否定答案,却没有任何解释。
“在大门口等着。”他收拾盒子去了书房,留下一句话。
我倚在门框边看着冷冷清清的残月,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徐忆河背着包出来了。
他的身后居然跟着零碎先生。
我激动地站直身子,试图跟零碎先生打招呼,他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眼神空洞地跟在徐忆河身后亦步亦趋。
“刘叔?”我喊道。
零碎先生毫无反应。
“别喊了,没用,他现在没有自我意识。”徐忆河斜昵了一眼,手一伸指了一个方向。
零碎先生顺着那方向过去了。
“跟上。”徐忆河紧随其后,喊了一声发愣的我。
这条路跟以往一样,又比往日更荒凉了几分。
连虫鸣声都稀稀落落。
那些灌木丛遮挡着黑暗却也偷了些月光。
阴影洒在脚下冰冰凉凉。
徐忆河没有开口,看着前面步调僵硬的的零碎先生,我也没了问的心思。只是越发烦躁了起来。
然后一路到了那片悬崖,没有再停留在空地上打开委托书,而是直直到了悬崖边。
风声放肆地吵吵闹闹。
徐忆河拎着我和零碎先生猛地往悬崖下纵身一跃。
这风就跟要剐了我的头皮似的,一直凛冽到了崖底才停止。
我看向徐忆河,他拍了拍手又给零碎先生指了一个方向。
零碎先生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
我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旁边一丛树林就跟天然的屏障一样阻隔了不远处的城市。
那是我站在崖上远远见过的星光点点的喧嚣。
不知道那个叫腰腰的姑娘怎么样了。
她说要飘好久才能一个来回。
飘好久。
我和零碎先生是鬼,所以要飘。
可徐忆河不是人吗?!
人可以带着鬼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分毫未伤?!
就算是天赋异禀,那也是人的肉身,它经不起摔啊。
细思极恐。
我咽了一口吐沫,喊住徐忆河:“哥们,你为什么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跳?”他勾起一边嘴角笑了下,摇摇头,“是平地啊,悬崖是障眼法,只有鬼能看到。”
脑袋瞬间轰地一声嗡嗡作响,那个穿着男人衬衫的小姑娘飘下去了。
“如果真有鬼飘下去了呢?”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斟酌着开口。
“那就说明不是这个地方的鬼,管不了。”
我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怎么跳都跳不下去。因为我是这个地方的鬼。”
“你是生魂,只能跟着我。”他摇摇头,没再多言。
所以,我可能不是这个地方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