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忆河咬破手指绕着已经血肉模糊的零碎先生在地上画了一个血圈。
零碎先生身上升腾起的黑色雾气似乎被无形的屏障拦住了。
凄厉的惨叫声简直要划破天穹。
但是没过多久,黑雾又开始蔓延开来,血圈在黑雾中隐隐约约要消失。
“把椿树叶弄来!越多越好!”徐忆河一遍遍沿着残留的痕迹重新抹上鲜红。
我忍住阵阵反胃的冲动,疾步冲到椿树那,捡起地上的椿树叶就往怀里塞。
“枯的不要!”徐忆河在另一边吼道。
“草!”我急急忙忙从怀里抖掉枯叶,手忙脚乱挑绿叶。
抢了半天也没凑到多少。
“快!”徐忆河催促道。
我匆忙抓着没多少的椿树叶狂奔过去。
“往他身上砸!”徐忆河一手撑地,一手砸向那些雾气。
雾气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散开了一个缺口。
里面是早已分辨不出肢体的零碎先生。
一团挤在那。
我对准缺口猛地将手里的椿树叶砸了过去。
一片又一片的叶子落在零碎先生身上又迅速染得鲜红坠落在地变成黑色的粉末在零碎先生周围聚集。
但是很快这些都被雾气挥散开了。
“不够!”徐忆河喘着粗气以手撑地重复绕圈。
我赶紧跑到椿树那,地上那些叶子很多都枯黄了,绿叶根本不好凑也凑不出来那么多。
围满零碎先生应该需要很多。
我抬头望向那郁郁葱葱的枝叶,猛地跃起两手分别拽住粗壮的枝极力往下收。
粗糙的树皮划得手心生疼,像在碎玻璃渣上狠狠擦过。
湿润的感觉从手心延伸开来,我生生拽下两根粗壮的长满叶的椿树枝,拖着它们就往零碎先生那赶过去。
还未等徐忆河开口,我就急急把两根粗壮的枝刺了过去。
枝头的绿叶在黑雾的掩盖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灼烧声。
我忍着手心阵阵剧痛又往前送了几分。
我好像完全失控了。
脑子里一遍遍大声吼着零碎先生可能会被重伤,却停不下手里的动作。
我隐隐约约看见黑色雾气爬上了我的手臂。
手心一阵湿润润的刺痛。
两根树枝越发沉重,我猛地按着雾气里的一团狠狠砸向地面。
黑色雾气震开了。
我踉跄着坐到了地上。
地面上躺着血肉模糊的一团。
徐忆河站在原地喘着气一动不动,他的脚边大颗的汗砸落在地。
他伸手过去抓起了椿树枝。
椿树枝上面还残留着血珠。
欲坠不坠的悬在那。
血珠?
我愣愣张开掌心,上面却没有丝毫伤痕。
我是鬼,哪来的血?
徐忆河看了一会,扔开已经彻底黑掉的椿树枝,说道:“去书房把包里的盒子拿来。”
我点点头,迅速站起来,却腿软地摇摇晃晃,仿佛全身力气被卸掉了。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步子往书房赶去。
装着零碎先生残尸的檀木盒子居然一直在这个包里。
只是盒子外面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
徐忆河接过盒子甚至都没有查看一番,直接一手按住盒子上的裂缝,一手抓起地上的一团血肉模糊往盒子里塞。
他的手丝毫血气都没有沾上就把模糊的血肉全部塞进了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小得可怜,却能塞下那么多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