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一个空间,徐忆河分明知道四方菱的来历,或者说,四方菱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外来物,其实根本上这些空间本身已经出了差错。
“你带我进的委托书空间是已经出了差错的空间?”徐忆河既然愿意说出几年前这个时限,就表明他对此并不打算隐瞒,我耐心的等着。
“我不想说是。”他倒是难得的一次能口头对别人仁慈,竟然没有用高级语言挖苦上一任旁观者。
柯流沙的妈妈此刻正站在办公桌旁,小小的身影紧紧畏缩在她的身后。
她的黑头发上已经掺染了几丝白,细纹爬上了凄苦的眼角,几点泪光隐隐约约闪烁着。
“柯妈妈,小流沙是个好孩子,但是学校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出于安全考虑,学校这边建议您另寻一处能一直照看孩子的地方。”年轻老师斟酌着开口,学校方面命令已经下来了,这边也确实不太适合一直这样待下去。
“好老师,您留下我们流沙吧,这孩子不能没书念呐,我们家实在拿不出多少积蓄让他去别的地方了,再说,也没有别的地方愿意收他了啊……”女人拉着身后的小身影往前推,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已经忍不住从眼眶里溢出来。
小身影死死巴着女人的衣角不肯向前,女人几次拉拽无果后,情急之下拍了小身影几下,眼泪流得更凶了:“你这孩子赶紧给老师道歉啊!”
她猛地跪了下来,小身影抓着衣角的手不肯松下也被带着跪了下来:“老师,对不起,再给我们家孩子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
年轻老师慌张站起来去搀扶这个年纪明显长她小半轮的女人:“柯妈妈,您别这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飘在空中的我快要无法继续向徐忆河陈述旁观者的视角,只好轻声道:“剧情真是恶俗……”
“还有很多恶俗不为人所知。”徐忆河沉默了一会回道。
柯流沙后来还是被妈妈抹着眼泪领了回去。
那个女人一路沉默地带着孩子回家,那个孩子紧紧跟在身后,脑袋深深埋在女人的衣角边。
那个家虽然看起来依然穷困,但是整洁干净了许多,窗台边晾晒着还在滴水的大大小小的衣服。
女人坐在床边抹干净眼泪,把孩子有些过长的乱糟糟的头发捋到脑后,扯起嘴角笑着与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睛对视:“我们家流沙都成大花猫了,妈妈帮你把衣服换了。”
衣服脏得就像在泥里滚了一遍又一遍。
女人努力的微笑着去脱孩子身上脏得不成样的衣服,哪怕眼睛里的泪花又开始偷偷摸摸闪烁。
褪去衣服的小身躯上布满了跌跌撞撞的青紫,女人的微笑僵硬到抵不住眼眶的湿润。
满身的磕磕碰碰都暴露出来了,女人终于忍不住梗咽了,死死捏在手里的脏衣服丢向了一边,她重重拍打了小身躯几下:“你怎么这么傻啊,白白待着给人欺负,我每天守着你回家,你怎么这么傻啊……”
“妈妈,我饿……”小身躯一动不动地站着,重复地挤着同一句话。
女人脱了力般的的垂下手强忍哽咽:“真傻……”
她突然用力抱住了小身躯,嚎啕大哭。
窗户外的湿衣服还在滴答滴答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