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元,刘小元,是齐奇。”那个咋咋呼呼瞪大了眼睛推了推身旁的人。
不等身旁的孩子回答,他又自顾自喊道:“齐奇,你也来找柯傻子的吗?”
齐奇回过神放下手,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嗯!”
他重重地应了一声。
“你找到了吗?”咋咋呼呼向齐奇探过头去。
一群小孩子乱糟糟就往讲台这涌。
齐奇咬了咬嘴唇,眼睛为难地向下瞟着,捏了捏拳:“找到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重重推了缩在讲台里的人一把,讲台下面突地一声闷响。
咋咋呼呼蹦着推了一下旁边的孩子:“刘小元,齐奇好厉害啊!”
一群孩子一呼而上。
好多只小手伴随着欢笑声试着去拽里面窝着的一小团。
讲台承受不了这么多小身躯挤兑,摇摇晃晃被撞倒在地发出巨大的闷响声,扬起了大片灰尘。
孩子们吓得尖叫直往后退。
教室里吵吵嚷嚷,只有那一小团固执地缩在那。
那一团无声无息让孩子们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围了过去。
“看,我说的吧,柯傻子跟我们不一样。”刘小元试着推了把地上的小身影。
小身影微微颤了一下,一动不动。
就像发现了新奇的玩意,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凑上前去伸手推搡。
缩着的那一团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埋住头的手。
齐奇在外围踟蹰不安,咋咋呼呼与身旁的孩子嬉闹着注意到了齐奇:“快来啊,齐奇,快来看,他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齐奇犹豫着走进了包围圈。
作为半空中的鬼,只能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真的太心塞了:“徐忆河,我好歹也算他的守护鬼了吧,为什么我啥都做不了?”
“给我永远记住,你是旁观者。”徐忆河咬牙切齿。
我愣了一下没再开口。
讲真的,徐忆河的高定人设注定了他要么不屑要么无所谓的处世态度,过于饱满的不爽情绪在他身上其实不太容易出现。
但是一旦我有任何一点想要参与进委托人时空的念头,他的反应都极其激烈。就像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偷偷摸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厨子跟我一样像个冤大头似的登了贼船。结果那位仁兄及时醒悟下船了,我又接力了。
也不知道这群熊孩子的便宜老师什么时候能赶来,废弃教室就该多来巡逻巡逻,这么简单的道理非要折腾得满城风雨才晓得来个道歉声明。
不过像柯流沙这样穿得破破烂烂又沉默寡言的小孩子讨公道可就难了。
在成人的世界里,脏兮兮的闷孩子总是能跟坏这个字划上等号,这等式来得简单的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过童年。
不过,倒也是。
我望着被包围在中心缩成一团的小身影,突然想到:“他的尸体缺了什么?”
那个一身黑皮衣的男人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自如地打着响指,踏在沙漠守着简笔画一样的花,一朵接一朵。
没有一丝活的气息,也没有时间愿意停留。
这样的人,我想象不到会怎样死去,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