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似乎有无数磨人的铁锈塞在那硬生生堵着,盒子冰凉得像是要冻碎我。
“徐忆河,他的半个手掌……”我听到我含在喉咙口的声音被一点一点艰难地扯了出来,“在、他的胃里。”
最后的几个字终于淹没在唇齿间含糊不清。
我突然想起程疏齐走之前对老人说今晚加班后深深回视的那一眼,老人嘱咐他记得吃午饭,就那么执拗地站在原地。
一阵阵寒颤席卷全身,连牙齿都忍不住颤动了起来:“他最后怎么样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死无全尸。”徐忆河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问那个老人……”
“你真的猜不到结局吗?”
长久的沉默让我失去了追问的勇气。
“这份委托已经完成,你该回来了。”徐忆河打破了沉默。
我的眼前瞬间被大片的黑色笼罩了,就像是回到了盒子被拿起的最初。
刺眼的亮光突然袭来,我一只手抬起试图挡住它,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来时的那片空地上。
血字委托书从半空中落回到地上,上面空白一片。
徐忆河凭空踏出,单手提着包弯腰捡起了委托书。委托书被甩了甩叠得规规整整的塞进了绣着徐字的包。
我惊诧地环顾四周,徐忆河懒懒的抬起眼皮看向我:“找什么?”
“尸体呢?”
“缝好了自然就留在他该在的时空了。”徐忆河活动了一下脖子与手腕。
回应他的是我瞪得更大的眼睛。
他狐疑得看向我。
我默默伸出了一只手,倏地张开——
那个邪祟一样的盒子赫然在目。
徐忆河瞥了一眼,没有一丝惊讶,毫不在意:“看上你了,是你的了。”
这么个吃良知的玩意它看上我了?我一个鬼能献什么血。
但是技多它到底不压身,我飞速的收回了手,并且认真端详起了手中四四方方的小物件。
居然也是个檀木制品,倒是蛮符合徐檀木作风的。
样式小巧得像个戒指盒,盒面上还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花纹周延是深埋其中层层勾勒的金线。
盒子占据了我的眼帘,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影影绰绰。
“四方菱……”
我情不自禁喃喃道,这个名字就这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了,理所当然到我觉得本该如此。
然而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号称看上我的邪祟盒子居然消失不见了。
就像那口凭空消失的锅铲。
我茫然的看向淡定目睹一切的徐忆河。
他单手插兜,身形越发高大起来:“跟你融合了,巧了,它就叫四方菱。”
我总觉得他那句巧了尤为的的漫不经心。
我看了程疏齐三天,其实这里也不过是从早晨到傍晚而已。
徐忆河姿态优雅的走在前面,漆黑的微长卷发在金色丝带的束缚下竟带着一丝汗湿意。
“所以,谁是委托人?”我的脑子里始终徘徊着那个残破的身影。
徐忆河顿了一下:“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