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答应了给他爸买墓地。马悦听说韩会要买车,赶到了火葬场,跟宝子说:“车我们肯定买了,也不少给你钱,还是24万,但是不能一次性给你,先给你爸办丧事,花多少钱我们出,剩下的钱一月一万,逐月还你,省得你总遭媳妇的白眼。”
郑丽也跟来了,对宝子说:“你别干完美了,找个稳当的工作养家吧!媳妇这么大的事都没跟回来,我看你们的婚姻悬哪!”
宝子原想卖车后把剩下的钱带回去讨媳妇欢心,这么一来回去又要遭白眼了,但是看到那些亲戚生气的目光,只得认了。
马维东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脑海里全是兄弟间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景。
他为弟弟这么年轻就走完了人生旅程而扎心;
他为哥哥不能和他一起送弟弟而寒心;
他更为马一鸣不成器的样子而揪心;
从火葬场回来,他失语了,把自己锁在了车库里,任马悦和韩会以及亲家怎么叫,也不出来。
他在里边无声地哽咽,他在里边默默地流泪。
白雪在外面骂道:“马维东——你是大骗子!你说要让我幸福一辈子,就不应该死在我前面,你想饿死你自己,还是先让我死吧!”
说完她一头撞在了车库门上,卷帘门被撞得向里凹陷了一个大坑,中间裂开了缝子,她晕倒在了门前。
门开了,马维东出来了,想抱起白雪去医院,自已却腿一软,眼一黑,瘫倒在地上了。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白雪、马悦、韩会、他妈都在围着他。白雪竟没有受伤,只是眼睛哭红了。
马维东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被许多管子和电线缠绕着,嘴上还扣着氧气面罩。
白雪看他想动,急忙伸手按住他说:“你可别动了!求求你了!你是我的活祖宗还不行吗?”
“大夫!大夫!我儿子醒啦!”郑丽敞开她的大嗓门子喊着。
医生护士鱼贯而入,把马维东围了起来。
“我没事!你们让我坐起来!白雪,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问你!”马维东喊叫着。
白雪挤到他面前说:“你别喊了,大夫说你是心肌梗塞,你还在危险期呢,你饶了我吧!可别再作妖了。”
马维东抓住了白雪的手说:“你低下头,让我看看你脑袋。”
“我脑袋没事,那个卷帘门太不结实了,还没我脑袋硬呢?”白雪说。
大夫说话了:“你的心律还不正常,不能激动,也不能多说话,长春的专家已经在路上了,他来了会给你做心脏造影的。为了你的安全,请你多多配合我们好吗?”
“放心,有我在,他一定会好好配合的!”白雪一边跟大夫说,一边对丈夫说,“你能好好配合是不是?”
马维东点了点头,不再动了。他怕白雪,因为她犟劲一上来,啥事都能干出来,记得有一次他二哥冤枉了她,她为了表明自已清白,竟用剪子穿透了自已的手掌。那一次,他就在她身边,抱着她到医院时,鲜血把他的外套、毛衣、衬衫都浸透了。
他后悔这次听到白雪的声音后,没及时开门,要是白雪有个好歹,他将悔恨终生。
“白雪说得对,我不能死,我死了还怎么给她幸福?”想到这,他把白雪的手紧紧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