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一个不至于闹太大的理由，背后又有靠台，自然可以有恃无恐。

不过也正是鉴于这点，他们无法以强制性手段带走方宇。

“赵拂似乎是故意而为之的。其他考生在这个时候一般只完成了第二部分，因为疲劳，所以精神状态最为低落，戒心也最浅。”

因为方宇已经提前交卷，所以沈千牧可以多和他聊一会。

“如果我真按照他的话，跟他走了，那会发生什么。”

沈千牧的神情再度严肃起来：

“你只要出了这个房间的门，就视为离场，不得再入。只是他应该没有想到，你已经写完了卷子。”

“他们还要求我交出身上所有东西。”方宇补充。

“那玉佩现在在你身上？”沈千牧也意识到了。

“嗯。”

“看来有人对你的东西势在必得，又不敢明抢。我会去查查的，你先回去吧。”

临出门前，方宇诚挚地向沈千牧道了声谢谢，毕竟他连着两次带方宇走出困境。

沈千牧点头受礼，撤去灵力，那云雾门汇聚成一团，飘回封音珠中。待会他要将封音珠黯淡前记录的所有画面传给监察看。

考场外的灯炬还没有亮起来，方宇买出门后，就感觉周遭暗了下来。

“年轻人，不要灰心丧气，来年继续努力便是了。”

方宇循声望去，正是晨间和他有过攀谈的黑帽老者。

在旁人看来，方宇若有所思，忧心忡忡，又草草交了卷，定然是文试没有考好。

老者的这番话语，按照常理来说，倒也没问题。

不过方宇懒得再解释了，顺着他的话表示会好好努力，行礼后道别了。

……

一间远比罗余家的书房宽敞得多的书房里，明亮的月光从大开的窗口直射而入，呈现出夜的柔情来。

书房内，一套精良的文房四宝整齐地排列在书案上，令人赏心悦目。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名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

他那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是一对如润玉般的眸子，眸中除了倒映着眼前书房的景象，还闪烁着许许多多画面。一睁一闭，仿若是一条会呼吸的星河，望而生情。

此时，他正手捧着一卷略微泛黄的纸页。其上无字，但他的神情却仿佛是在一字一字地阅读某个名篇。

事实是，他真的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他读的很慢很慢，却很有力，每读到一个字，那卷纸上便会有黑字展现出来后，随后从纸页上脱离出来，由黑转金，凝聚成型浮现在他的身后。

很快，他的身后整齐排布着密密麻麻的烫金文字。

随后，他的圣念朝着一个方向传去一句话：“老东西，你这篇文章写得还真是不错啊。”

很快，一道圣念传了回来：“行了行了，看完就还我。”

男子微微一笑，抓起《岳阳楼记》的原篇，向着窗外扔去。他身后的那些文字汇聚成河流状，簇拥着纸页，流向那圣念传来的地方。

金黄的文字长河在星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甚是华美。

和别人不同，男子的书房里没有挂些杂七杂八的画帖之类的。

墙上，只有一把置于鞘内的剑。可那剑鞘甚至连雕纹都没，通体灰墨色，即使摆在路边贱卖或许都没有剑客愿意买下。

“这么早会面，会不会太心急了啊。”男子的提问随着圣念传遍四方。

一时之间各道圣念横飞，谈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