犒赏了将官之后,两位立下大功的王师,自然也是该召见召见的。
自从学业结束之后,两位王师还没有一起出现在王宫过,这次再一起走进听书斋,两人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黄医谷和商之文身份地位特殊,黄尚召见这两人也属于自己人的一次私人聚会,公务繁忙的丞相和大将军自然不会参与进来。
带两位王师走进听书斋,黄尚率领着卫亚卿、季仲文就先行了学生礼,宛如从前还在进学时一般。
此情此景,让两位先生顿时热泪盈眶,心中是五味杂陈。
虽说黄尚即将亲政,但在这听书斋里,先生永远是先生,不论学生地位多高,先生都不用在这里向学生行礼。
上席,自然也是属于两位先生,黄尚三人依旧如同进学时一般,坐在下手位。
对于黄尚来说,在听书斋召见两位先生,这是做大王对臣下的一种特殊礼遇,两位先生自然是心中有数。
“二位先生此番为平定内乱可谓是居功至伟,寡人这个学生真不知该如何赏赐二位才好,以后但凡二位先生有需要,可以随意进出王宫,寡人所辖之地,二位也可自由进出,寡人前日所赠王者金令,从今往后便永远的属于二位先生,些许赏赐实不足以表达寡人感激之情,还望二位先生体谅。”
得到黄尚的赏赐,二人也不起身,只是微笑着齐声拱手说道“臣等谢过大王。”
其实对于两位王师,黄尚的确是没什么好赏赐的,随着黄尚的渐渐成年,威望渐渐提升,作为大王的老师,这二人自然是到哪里都会越来越受到尊重,下面的人就是得罪丞相和大将军都是不敢得罪这两位的。
赏赐之事不过是正常的程序,按规矩办完了也就是了,这次在听书斋召见两位先生,其实黄尚还有想再当一回学生的意思。
待程序走完,黄尚便说道:“昔日二位先生教导寡人三人时,我等心智尚不成熟,有许多道理也未曾完全理解,今日请二位先生来,也有问道之意,还请二位先生不吝赐教。”
二位先生中,商之文如今还未到不惑之年,黄医谷却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一般二人同时在场,自然是以黄医谷这位年长者为首,黄尚以学生的身份请教问题,黄医谷也是当仁不让的替商之文做主道:“大王有向学之心,实乃我后土万民之福,老臣与商先生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寡人近些年越是熟悉政事,就越是觉得治理后土领域十分困难,寡人虽名为后土之主,实则依旧只是黄壤氏之族长,他族对寡人只不过是表面臣服,并未真心归顺,且不论八大氏族,即便是一些有实力的小氏族,也时常对王族之政令阳奉阴违,让寡人是头疼不已,寡人请问二位先生,究竟要如何才能使后土各族万众一心同心同德呢?”
这个问题是黄尚问的,其实也是卫亚卿和季仲文想问的,此去西部二族族地,要做的就是这么一件事,做如此大事,三位少年心中其实都没底,所以才会特地请教两位博学多才的先生。
黄医谷思虑良久方才说道:“大王看似问的是政令不达之事,实则是问臣等一统后土之事,大王之雄心壮志,老臣心中了然。后土各族历经千年的繁衍生息,也不再是当初一个个小小的部落可比的,各族之间的交流也比当初狮王虎王号令后土之时频繁的多,自阴阳五行论问世,礼制初成,后土领域虽依旧是氏族之间各自为政,但各族求同之心也已日渐迫切,大族兼并小族虽非仁义之举,实为历史发展之必然。如今能被兼并的小族已然不多,各族同归于王治也是迟早的事。到大王这一代,文治武功皆非前任先王可比,也的确有了一统后土之先天因素。”
“依老臣看,阻碍大王雄视后土者,其根本在于氏族之间的血缘差异,各族祠堂各奉自家祖先,以至于各族也只看重本族得失,即使有朝一日氏族倾覆,为奴时,心中也只敬自家祖先,若大王往后能从这一点着手,当会有所突破。”
“先生之言,实为一针见血,只是血缘本是天定,要各族背祖忘宗何其难也!”
“哈哈哈,大王难道觉得除了供奉自家祖先之外,各族之人就不能再供奉其他圣人伟人吗?老臣常闻,黄壤氏他姓祠堂之中都少不了供奉黄壤氏初任族长,既然齐姓之人可以供奉黄姓祖先,那虎姓、谷姓之人是否也可同时供奉黄姓祖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