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心中有数,这场中的众人只怕就是那闻名天下的“扬州党”了,没想到自己面子这么大,随便吃个饭居然让全扬州的官老爷陪坐,面子上倒是真的给足了。
李愚落座主位左手边陪坐的是一陪,也就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酒桌礼仪,越是大场合,这规矩越不能乱。他本以为坐在这里的应该是扬州知府张伯骞,但没想到坐的居然是褚庭春。李愚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盘算着,自己是真的走眼了啊,看来这位褚先生还真不是个普通角色。
李愚转过脸,心说一陪当不上,这右手边的二陪总得是张伯骞了吧,没想到坐的确是扬州同知胡维桢,李愚顿时脑袋有点蒙,难道是张知府羞涩了?不好意思做自己身边?不会吧,连请客都敢这算什么事啊。
那三陪。。。三陪位置上坐着一个锦衣老者,十分面生,看做派应该不是官场中人。但一身的华服昭示着此人定然身份不凡,就算不是达官那也得是扬州数得上的显贵。李愚对着老者微微颔首致意,这老者十分有风范,含笑还礼,不卑不亢。李愚心中想着,没错了,人说家中三代富贵才能出个贵族,这老爷子这仪态,只怕富贵了远不止三代啊。
再看四陪,这才看见了臊眉搭眼的张伯骞,低着头也不说话,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戳在那老僧入定。
李愚心中叹了一口气,老张啊老张,你说你一个堂堂的扬州一把手,怎么连个三陪都当不上。。。诶?好像哪里不对。。。。
“李老弟,我年长你几岁,喊你声老弟是否过于骄狂?”褚庭春举着酒杯笑着对李愚说道。
“不不不,能让褚先生叫一声老弟,那是我李愚的福分啊。褚大哥给脸,小弟我这干了您随意。”酒桌文化对于曾生活在现代的李愚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酒桌上就讲究个面子,只要你能恭恭敬敬接着别人的面子,再自愿跪着当别人抬高自己的阶梯,那你绝对可以无往不利。说人话就是酒桌就得不要脸,看见人物就得舔。李愚自认为也算是行家里手。
褚庭春和在场的众人显然很满意李愚的举动,就连褚庭春的脸色也红润了三分。
李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褚庭春则是浅浅的泯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先前李老弟和张知府只见有许多误会,着实让李老弟受了委屈,我这便代张知府跟李老弟赔罪了,还望李老弟大人大量。”说着褚庭春居然真的对着李愚深鞠一躬。
这一举动可是把李愚吓了一跳,这戏演过了啊,按剧本他不应该是假意下拜,然后自己阻止么?这对方根本没有按套路直接就拜了下去,似是根本不打算给李愚阻止的机会一般,这可让李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褚大哥您这是做什么,想让我李愚折寿么?我和张知府那点误会还算是事么?若是我俩换位处之,只怕我李愚恐怕比张知府下手还要狠,说白,还不是为了大家好。放心,李愚不会介意的,李愚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张知府,也是跟扬州的各位交交心。大家放心,我李愚只想当个清静闲人,好吃好喝万事不愁的过一辈子,对于当官和权势这种东西,我李愚没有兴趣。断然不会挡了大家的路,大家只当我李愚是个观赏石头好了,没什么用,就放在那好了。”
说着李愚端起酒杯绕过胡维桢,对着胡维桢微笑致意之后来到了张伯骞身边。
“张知府。”
张伯骞有些惊愕,似是没想到李愚会直接来找自己。慌忙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李大人,多有得罪,多多包涵。”
李愚本就有心给他一个台阶下,毕竟对方摆宴也是明摆着想要解开死结,否则定然不会多此一举,那既然能给自己个安生日子,自己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张知府见外了,既然来了扬州,那我李愚就算是扬州的人,张知府一心是为了扬州好,我李愚又怎会斤斤计较这些呢,多余的话不说了,咱们都在酒里,这杯酒过后,咱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如何。”
张伯骞愕然地端起酒杯,没想到李愚就这么给子端来了台阶,心下忽然对李愚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好感,这小子倒是很会做人嘛,且不对对方是否是畏惧自己这帮扬州的势力,但是这话说的确实实实在在的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难怪褚老弟如此看重此人,还真不是个一般人。
“好!李兄弟痛快,这样老哥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我自罚三杯,三杯过后。咱俩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说是三杯,张伯骞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喝了起来。
李愚心中一笑,这老张倒也算是个实在人。
“既然没事了,李兄弟又如此给我等面子,那不如我们跟李兄弟商量个事情如何?”久久未开口的胡维桢突然端着酒杯说话了。
李愚眉头一皱,正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