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庭春对着胡维桢使了个眼色,示意这种事情还是他来说比较好,李愚自然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其实联系褚庭春对自己的几番试探以及今日扬州众人对自己的态度,李愚也可以猜个七八分,但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有时候话太多难免有自作聪明之嫌。李愚也乐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陪着他们演戏,这种对待演戏的态度,放到后世活该拿奥斯卡奖。
“此事事关重大,我说完之后,还请李兄慎重考虑。”褚庭春拍着李愚的肩膀说道。
李愚表面上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哦?什么大事要这么庄重?莫不是各位看我李愚风流倜傥,先给我做个媒?”
李愚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均是哈哈大笑,那个气度不凡的老者更是一边笑着一边频繁点头。
“李大人虽然是说笑,但老夫倒还真有个孙女与李大人年岁想当,李大人若是有意,我倒是有意高攀。”
“嗨,瞅我这脑袋,忘了跟李兄介绍诸位了,这位老先生叫江谢安,乃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大富豪,祖上七代经商,扬州城目之所及可能有一半的产业都是他家的,人送外号江半城。李兄要是真能取了江老先生的孙女,只怕是不当这个鸟官也能受用不尽了!”褚庭春对老者的态度极为恭敬,但李愚觉得褚庭春的样子倒不像是单纯的做富豪的舔狗,倒像是对于这老者极为推崇,宛如学生一般。
老者面带惭愧:“庭春过奖了,言过其实,李大人莫要耻笑了。”
李愚堆着笑脸“哪里哪里,老先生气度不凡,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见老先生除了身价不菲,学识也定然是渊博得紧,褚兄所言非但不虚,恐还有谦虚之嫌。”
老者被李愚的彩虹屁拍得眉开眼笑,看向李愚的眼光更加和蔼了,只怕是再看下去李愚不想娶她孙女都不行了。
“李兄倒真是慧眼,江老爷子虽然是个商人世家,但是早年间确是实打实的两榜进士,只不过受家业所累,这才不得不辞官回了扬州。”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男子,这男子面白如雪,虽为男子,却生了副女相。但是言谈举止却没有丝毫的娇柔气息,李愚自上桌开始便对其多看了几眼,这人放到现代恐怕成就定然不低,不是男团偶像也必是一代流量小生。如此好看的男子着实不多。至于再细致的形容,便只有一想之美!
“这位,陆檀犀,陆大人,官职与你相同,也是扬州通判,在你没来之前,一直是他署理通判衙门。”
李愚抱拳拱手:“见过陆大人。”
男子抱拳还礼。
“这位是齐宣德齐大人。。。。白敬威白大人。。。。”
一炷香之后,褚庭春算是把这一桌子的大小官员介绍了一遍,李愚暗暗记在心里。在场的这都是扬州的实权官吏啊,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这一桌子的人凑在一起,那就等同于扬州的皇帝。
“如今各位大人李兄也算是认识了,下面咱们就直奔正题如何?”褚庭春也不再拐弯抹角,场面话说多了就招人烦了。他默默的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倒了一杯酒放在自己与李愚中间,既没自己喝,也没递给李愚。
“李兄,实不相瞒,在你来到扬州之后我们一度猜测你应该是宁王或者东厂的人。”
李愚没有言语,而是微笑着沉默,他知道,褚庭春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查实了自己不是,所以自己不需要解释什么。
“但是几经查证,发现李兄并不是,但更奇怪的是李兄先前的履历虽说确实无疑,但是,却又是假的。我们查询了吏部近十年所有的任职名单,没有你。可你的履历却又真的是吏部所发,不知李兄能否解释下,你这凭空出现的本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褚庭春语毕,满堂俱惊,就连张伯骞都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全场唯一知情的显然便是胡维桢,因为此时他老僧入定,表情波澜不惊,只是安静的等着李愚解答。
撒谎?不可能,显然褚庭春是有备而来,而他现在直接抛出这个问题本意就是最后一次试探,李愚心知肚明。说实话?更不可能,只怕过于匪夷所思说了他们也未必相信,为今之计怕是只能七分真话掺杂三分假话了。
“实不相瞒,我的履历确是是假的,我本是锦衣卫后补千户,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杨藩杨大人的亲卫。杨大人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为了避祸,这才来了扬州。”
“锦衣卫!”
“锦衣卫?”
众人显然对于李愚这个身份十分敏感,因为不论是宁王还是东厂,又或是锦衣卫,对于他们辛苦打造的扬州帝国来说都是一种危险。
“诸位,不必惊慌,我虽然是锦衣卫,但老实说,我一天锦衣卫衙门都没待过,也更谈不上是锦衣卫的人,我只是单纯和杨大人朝夕相处了十多年而已,有些私交。”李愚此番一解释,众人脸色好看不少。
“咦?李大人此言不实吧,据我所知,李大人此时不过二十出头,而杨大人可是十几年前便进了天牢了,这私交从何谈起?”陆檀犀疑问道。
“很简单,我从出生开始便是天牢的囚徒,直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这才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