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庭春那是人精,以他对李愚的了解这个家伙心机可以说是深不可测。他越是强横很可能他是外强中干,但他越是示弱,很可能就是背后藏了把刀准备捅你呢。
眼见得现在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只怕这张伯骞很可能吃亏,纠其一点,张伯骞的天赋点终究是没有点在智力上,以他的计谋很难给李愚下套,就算是真下了,十有八九也是李愚故意跳的,最后谁踩是陷阱里的猎物恐怕还未可知。
“张大哥!你能不能听老弟一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算我褚庭春求你!”褚庭春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他这一次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让张伯骞往坑里跳,如今朝局波谲云诡,张伯骞此人虽然无能,但好在还算可靠,要是他这个知府倒了,鬼知道上面会不会趁机在扬州的铁板上插一个钉子。李愚已是万幸,他并不是宁王和东厂,甚至是皇上的人,这一点他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基本不可以断定,可如今张伯骞这么一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张伯骞一辈子为人都算是谨小慎微,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个能坐镇中军,运筹帷幄的人,所以为官一世,他胜在听话。但是今天不一样,他自认为今天这个局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几乎没有漏洞,从李愚从布庒出来到将他围堵住,这期间不过短短两炷香时间,鲤鱼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料敌先机。更何况那三个盒子里面满满当当,摆明了是李愚没时间扔掉,如今“人赃并获”,他李愚就算是神仙下凡这回也是插翅难飞。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将,这一回他想做帅,这次过后,看这扬州官场谁还敢看不起他张伯骞!
“褚老弟,莫在多言,哥哥从来都听你的话,按理说这次也不该驳你面子,但是就让老哥做主一回,就这一回,这次过后下不为例!来人,给我开!”
张伯骞可谓是豪情万丈,感觉他一辈子的荣光都赌在这一次了,这次他若是赢了,他就是扬州官场的英雄,为扬州官场除掉了眼中钉。
张伯骞越来越自信,自己怎么早没发觉自己在下套方面这么有天赋呢!
他为了给李愚下套提前将李愚的画像发给了扬州城所有有头有脸的布庒,并且冒着杀头的危险从织造府用自己的关系借出了所有的存货,为的就是对李愚一击必杀。待事态平息之后再将贡锦补回,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褚庭春是一脸的难堪,眼见得张伯骞万劫不复,但他也毫无办法。人,一旦膨胀起来之后,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信。
“张大哥,你要开这盒子可以,但你的所为都是你自己善做主张,与其他人无关。”褚庭春万念俱灰,连说话的语气都低落了很多。
张伯骞依旧豪情万丈:“好!主为百姓听着,这般主张都是我张伯骞一人所为,日后若是李愚的亲友挟私报复,尽可以来找我一人。”
张伯骞也算是没白活,到现在都能灵光一闪借着声势来个一石二鸟,他说一切都是自己所为也就是说再也不会有人来抢了他这份功劳。而说不怕李愚的亲友报复,也是给了自己一张护身符,自己若是官途有个磕绊,那一定是李愚背后的人搞的鬼,不仅这样,他还能在百姓中落个不畏强权的好名声,如此一来,岂不一石二鸟。
许久没说话的李愚百无聊赖的玩弄着吕承欢的头发,眼见大局已定,张伯骞此时已是把话说死了骑虎难下,这便暗示吕承欢不用再表演了,最佳女主角给你还不行?
“张大人,你我虽然略有嫌隙,但我李愚跟你也不算血海深仇,双方都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如果你此番罢手,我依然可以拿着盒子回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面子算我给你们扬州诸位的。最重要的是算我给褚先生的,你要真是一再相逼,我李愚可真就六亲不认了。”
你能一石二鸟,我李愚怎就不能一箭双雕,这番话是说给褚庭春,也是他代表的扬州官场听的。这可不是我李愚得理不饶人,是他张伯骞苦苦相逼,我到最后一刻看他不下台阶,我还给他一把梯子,他要是再不下,你们也别找我麻烦。
褚庭春自然听得明白,但此刻大局已定他已是无力回天,只是在心里暗暗领了李愚的人情,对李愚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后暗暗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明白,这事不怪你。
就在李愚与褚庭春眉目传情之际,两班衙役已然走到李愚近前,将盒子捧了起来,只待张伯骞一声令下,这便要开盒验证。
“张大人,既然你如此执着,要不这盒子就你自己开吧,免得你再说我李愚会什么戏法,把你所谓的贡锦给变没了。”
李愚此言一出正合了张伯骞的心意,如此荣光时刻,怎能不亲力亲为?张伯骞一撩官服,径直走到盒子之前,双手放于盒子之上,对着李愚看了一眼,满是胜利者的怜悯。
“李通判,今日就是你的死。。。”
“切。”
张伯骞整个人张着嘴楞在了当场,李愚则是一脸的不屑,自己挖坑自己埋,这张伯骞还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