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吗?也许我们眼前就有一位呢!”郭良庸眼含嘲弄之意地看着秦大贺说。
秦大贺明白郭良庸话中的用意,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总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向世界宣告:我要发疯!然后提起长矛冲向风车。”
“我明白了,”郭良庸说,“你想写‘武松和潘金莲的故事’。这想法当然可以比得上堂吉诃德的壮举,而且你的这个想法已经人尽皆知。但是我们都不是堂吉诃德,我看你也不是,因为你和我们大家一样,都已经看到了那个东西是风车,都明白冲上去后的下场是什么。你的下场无非就是头破血流,人仰马翻,即使丢掉了性命,换来的也只能是嘲笑!”
“是的,我知道我的下场,我比谁都知道这一点!但是我能阻止我的这个想法吗?说实话,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劝我自己放弃这个幻想,但我却做不到。幻想在我的脑子里发芽纠缠,像一根藤蔓一样的肆意生长着。以前我是为了保护庄稼而企图弄死这根藤蔓,而现在庄稼都已经死了,被这根藤蔓缠死了,藤蔓反而成了我唯一的绿色。既然我弄不死这根藤蔓,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培育一下它呢?也许它就是我的救命之物呢!我的生活已经毁了,我不能让我的灵魂也毁掉。我的本意并不是想毁掉生活,我曾经为了生活而放弃自己的灵魂。现在生活抛弃了我,我能听到的,只有灵魂的呜咽,这灵魂的呜咽就像潘金莲的呜咽一样,让我如梗在喉,不解决这个梗,我是没办法再往前走的!”秦大贺说。
“好吧,”刘不言说,“我明白你的感受了。我虽然一直在打击你的这个梦想,但我也一直在支持你的这个梦想。我还是对你充满了希望,不然我们今天也就不会还在这里坐在一起了!今天郭教授和张律师都在,你能给我们大概讲讲你的‘武松和潘金莲的故事’的思路吗?我们大家都很听呢!”
“讲讲吧,我以前都没有认真听你说过,你也没有认真给我讲过。”张春风也显得饶有兴趣。
“我也愿闻其详。”郭良庸说。
秦大贺想着在密云给严慧琳讲过自己的故事,那只是一个并不成熟的故事,这个故事到现在还是不成熟。他说:
“呃,我的故事还正在构想,我也正在读书学习和搜集素材。但我想那应该是一个要爱情而不是杀人的故事,是一个兼顾伦理道德和审美感受的故事,是一个铸剑为犁的故事,是一个忏悔、救赎和感恩的故事,是一个启发人思索的故事,是一个能够让人重生和复活的故事。”
“那要写好可不容易啊!”刘不言说,“既不能因为说教而枯燥,也不能因为故事而媚俗,这对思想性和艺术性的要求都很高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还需要有非凡的勇气才行!”
“我也明白了,”张春风说,“秦大贺既想拯救自己又想拯救世界。可是这太难了,这比养猪还难,比法治还难,比马云还难啊!”
“你们觉得秦大贺能成功吗?”郭良庸问刘不言和张春风。
“我不知道,”刘不言说,“我觉得他比我的难度还要大。虽然我想用办文学网站的方式来改变中国网络文学的现状的想法也有点天方夜谭,但我觉得只要资金到位,只要用心肯干,再假以时日,我应该能做出一些事情的。但是要让我判断秦大贺,我就吃不准了。但是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他,我非常希望他能在这上面做点事情,因为只有这样的人大量存在和不断涌出,我梦想的事业才会有希望。”
“我也不知道。”张春风说,“依我对秦大贺的了解,我对他抱着偏向于悲观的态度。毕竟他干什么事情都摇摇摆摆,没有一件事情能长期坚持下去。”
“你们知道我的想法吗?我觉得如果他找到了他的意志和热情的支撑点,他肯定能成功!”郭良庸说。
郭良庸紧接着又说出了一句让刘不言和张春风惊愕万分的话:
“但是你不能为了找到你的支撑点就去抢别人的支撑点!你不能为了你的成功就去坑害别人!为了你的兽欲就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问你秦大贺:你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