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不同音色男声响起竟都没将阿妩从痴傻状态唤醒。

二人对视，尴尬一笑。

“我竟不知阿妩原来是个小痴汉！”霍渠笑说，说时竟嘴角带笑，与平时形象大相径庭。

“我只是困觉没睡醒……”阿妩嘟囔着，给了霍渠一个白眼。

沈曜看此情景不禁愕然，方才在暗室时他知霍渠的一贯性情，他那样做，他丝毫不惊讶。只是……他对着阿妩如此……宠溺，令他大为震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罗在女人面前如此春风和煦，不，应该说是只对阿妩。

他像一个外人般插不进他们中间丝毫。

霍渠将阿妩拉近：“阿妩，还记得我和你说今日要让你见一个人吗？”指向自己身后，“这是沈曜，我的得力智囊，这次河西平灾他帮了我许多。”

阿妩这么近看，心里蠢蠢欲动，不禁再次感叹：此乃绝色也，绝色也。长安果然宝地，出尽才子佳人，他原以为霍渠已是极品，哪知这沈曜端得个芝兰玉树，风流更甚。

阿妩绞尽脑汁想出了能形容他的一句话。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阿妩，你只看到了沈公子的好皮相，却不知他在河西帮了我许多。”霍渠淡淡笑道。

霍渠接到阿妩探寻的目光又接着说道：“我去河西赈灾本想着三五日便能回，再不济也能十日便回长安，可我到了河西却发现蝗灾极为严重，我忙得焦头烂额。”转身看向了沈曜，笑说，“那时我遇见了沈曜，还好有他献策。”

阿妩截住霍渠将要说的话，仿佛猜测般：“大户人家开仓放粮、朝廷补给、除虫平地？”

霍渠淡淡道：“我也是如此想的，甚至动员百姓去除虫平地，捕捉多者有财物粮食奖赏，以工代赈；又将收集来的蝗虫和蝗子用石灰水煮之，但如此还是收效甚微。”又回忆般接着说道：“我张贴了官榜，重赏之下竟无一能士，直到遇见沈曜……他只说一句：以敌制敌，方为王策。”

沈曜轻轻道：“的确，河西如此重大蝗灾百年难遇，漫天蝗虫实属罕见，自然不能以寻常之道来解决。”

阿妩迷惑：“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沈曜看向她：“我和燕然去河西周边村庄组织猎户、农户捕抓田蛙，但是担心田蛙不够又抓了一些鹭鸟、小雀儿，它们喜食蝗虫，蝗虫这才得以消灭。”

霍渠谢道：“多亏了沈公子。”

沈曜摆了摆手道：“不足挂齿。”

阿妩崇拜的眼神看向他，沈曜不自然的将脸撇向了一边。

霍渠犹豫了下，但还是正色道：“阿妩，有件重要事情要与你说，我后日要领军出征胥夷，沈曜也随我一同前去。”

阿妩觉得眼睛酸酸的，心也空落落的，转过头望向霍渠：“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霍渠沉思一答，但还是回答道：“若是快的话一月就够，若是慢些需两月。”

阿妩红了眼眶，忍住了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口便声音微哑：“如果不能早回来，那过年也是在外面……”

“是的。”

“好了，到晌午了，快准备饭菜吧……我去看看。”阿妩慌慌张张的作势要逃走。

霍渠这才想起，因为打发犯错的仆妇出府，膳房已经没有厨娘了。

糟糕……

霍渠正要喊住阿妩时，沈曜拉住他：“燕然，不必叫她了，她哭了，让她难过一会儿罢。”

“至于膳房，找些会做饭的姑娘前去帮助，我也会做饭，过会儿就去帮她。”沈曜轻轻道：“让下人再去买几尾鲈鱼。”

霍渠身形一顿，微微颔首。